都伤成这样了!她竟还活着?
“怎么了,掌宗师姐?她还好么?”
秦知画瞥了一眼洛河,心下有些恨他把人送得太早,以至于她还活坏了她哥哥的计划,可面上却柔软温顺道:“还好,还好,你来得及时。”
洛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平时鲜少被人注意到的少年,在被这样的大人物夸赞之后,连刚才发觉的那丝怪异,也被她此时的光环给模糊了。
洛河有些羞赧:“是她幸运,遇见了医术高超的掌宗师姐亲自诊治……既然送到了,我便告辞了。”
“好。”
“对了,师姐!绮月峰的郊野出现了狮面穿山甲!正好遇见师姐,就禀报给您知晓!弟子告退了!”
“好……”
“外面怎么吵吵嚷嚷的?不知道这里是清净之地?”丹堂首座素问长老身边的老仆夜柯带着怒气走出来,看见眼前伤成这样的人竟是素问的亲传小徒弟,吓得“啊”了一声,情不自禁喊道:“长老,长老!”
素问应声而出。
秦知画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之色,忙道:“禀师尊,小师妹付悦……”
连话都没有落音,一席灰色纱衣,头戴偃月冠的素问长老便把手放在了付悦的后心处,一道灵力汇聚的明珠从指间飞出,从付悦背后钻入,护住了她的心脉,付悦顿时皱了皱眉。
“悦儿?”
素问在付悦的身上摸了摸,又封了她几处经脉,止住了流血。
素问对秦知画道:“把她放在寒玉床上,你去炼制一炉三阶上品培元丹喂她服下。”
“好。”
眼看着素问朝着丹堂外转身而去,秦知画眸子一缩,连忙问道:“师尊,您去何处?”
“绮月峰。”
“您……”
“你师妹脑后有钝伤,身体却被十三道痕的利齿贯穿,并非是人所伤。”
秦知画也不知道刚才洛河禀报的那番话,有没有被素问听去,便老老实实道:“送她来的弟子说,是绮月峰郊区出现狮面穿山甲……”
素问沉吟片刻:“狮面穿山甲是绮月风窟的伴生兽,出现在秘境之外……此事非同寻常,若真是秘境伴生兽出现在绮月峰,也不知多少弟子要遭殃……”
“阿夜。”素问唤道。
“在!”刚才的老仆应声。
“阿夜,我料想还会有其他弟子的受伤,你去召集丹堂弟子在堂前集合,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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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欣没有受到什么外伤,但是意识受到了折损和污染。昨天她醒来和韩九渊说了会儿话,很快就又睡着了。
折损的意识已经无法重新汇聚,被污染过后的意识,会一定程度对程欣造成影响。
韩九渊坐在床榻边的台阶上,注视着程欣。
在大半夜的时候,韩九渊的耳边忽然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脆脆的皲裂之声。
几乎是下意识地,韩九渊就朝着几案上被软毛围起来的山雀蛋望去,就看见原本饱满、圆润的一颗蛋面上,竟然裂开了极细、极难以察觉的线痕。
“离预计的时间不到,快要破壳了么……”
韩九渊暗沉的眸子里边,似乎亮起了一点朦胧的光彩。
山雀蛋在开了几道极细的裂纹之后,又静止不动了。
韩九渊的目光注视着山雀蛋上的裂纹,他再一次察觉到自己对程欣的过份在意。
这些莫名其妙又是不是充盈内心的情绪,正如山雀蛋上悄然萌生的皲裂,让人防备不了,也阻挡不了。
越是看似无懈可击的东西,在皲裂之后,越是不可逆转,就像他此时意识到他对程欣毫无分寸的亲近,却也不想拨乱反正了。
韩九渊眸光有些沉郁,程欣又在梦呓,她又提到了“回家”这个词。
她的家并不在这里。
但她曾经说,要和他相依为命?
在那一瞬间,韩九渊墨色的眸子被寒意笼罩,隐隐起了一些在乱葬岗时嗜血的意味,但是韩九渊却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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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欣起来,望着透过禁制洒了洞府一地金色阳光的地面,她问韩九渊:“什么时辰了?”
“辰时。”
辰时,还在上早课的时间范围。
程欣从床榻上坐起来,面朝着地上随着禁制上的阵法波纹折射下来的阳光,她的脑海清晰地想起了成欣的话来――
“到时秦风死了,秦知画死了,韩九渊也死了!
我一高兴,就允许你继续待在我的身体里了,要不然,我就强行强行控制你的意识!”
程欣刚一醒,就沉默了下来,她太了解掌握主动权的重要性,要么被吃死,要么就拼命翻身,没有其他选择。
“小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