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那年山花烂漫时]
第9节第九章满足中夹杂着苦涩
“方云杰，你有心爱的人吗？”尹默莲问这句话时，声音微低。或许，她不是在问，而是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可是说说自己记忆中的那段故事。
“我真的很喜欢那个人！但是他的家人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尹默莲略显沉痛、不甘、委屈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狠狠地刺进了方云杰的心里。
“你是说……你喜欢的那个男人？”
“……嗯。我们初中时就在一起了！但是他的父母就是一直反对、反对！可能是嫌弃我们家庭的家境不好吧！或者，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我这个人！”说到这里，尹默莲自嘲地一笑，而在一旁认真听着的方云杰，却是心疼不已，他好像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安慰她说：“你这么漂亮、这么善良，怎么会有家长不喜欢你呢？尹默莲，你不适合忧郁……”
“高中时，他的旁边出现了一个女孩儿，她很漂亮！但是我相信，阿祥爱的仍旧是我！”
所以，那个阿祥……就是她刻骨铭心爱着的男生？
“这么说，或许你会觉得我这个人不道德，但是我真的不清楚，明明阿祥拒绝她好多次了，那个女孩儿为什么还要参进来？甚至千方百计地讨好阿祥的父母。现在，我相信阿祥比我更痛苦！怎么办呢？”
“尹默莲……”方云杰轻轻地唤了一声，“其实拥有一个心爱的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不能要求人生处处完美，不是吗？……或者换一个说法，要是没有那个女孩儿的出现，你又怎么知道你的……你的男朋友居然会爱你，爱到会不惜和自己的父母相抗衡呢？”
尹默莲终于缓缓地裂开了嘴角，“谢谢你。”她说，“其实你说的也对！只要他爱我，那么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就算他的父母反对，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被我们的爱情所感动！”
这样一想，尹默莲的脸上，顿时又绽开了笑脸。看来，她心中的那个男生，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情，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对了！到时候如果他来到这里，我一定要介绍给你认识！”
“……好啊！”方云杰的心微微刺痛着！得不到喜欢的女孩儿就算了！还要介绍这个女孩儿喜欢的男人来给自己认识！这是什么样的折磨呢？当时的方云杰还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会很苦涩！但是后来，等到真正认识的那一天，方云杰总算领略到了：那是一种害怕！害怕承认“她真的已经属于别的男人”的事实！
“对了！说说你吧！长得这么有模有样的！从小到大，一定有很多人追吧！”
是有几个人追！但是倒没有很多！而且那些人，并不能进驻到方云杰的心里，看了眼尹默莲，方云杰幽幽地说：“我的感情，没什么好说的，就像白纸一张！”方云杰将两手的手指做交叉状，略显尴尬地说道。
“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不过，我们这样子算是朋友了吗？”说着，尹默莲率先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势！记得以前，方云杰听过一节礼仪课，说男生和女生如果是在需要握手的情况下，应该是女生主动伸手，这就是所谓的“女士优先”，现在想来，“女士优先”的感觉还真的很享受！
方云杰浅浅地笑了笑，便坦率地伸出手，与尹默莲成为了——朋友！
“方云杰，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其实一直到很后面的时候，尹默莲叫唤的依旧是方云杰的全名，而她在喊方云杰的名字时，总是柔柔软软的！听得方云杰格外的舒服。
“朋友——应该是没有秘密吧？除非那个秘密真的不能启齿！而且，朋友应该不能欺骗，最多有所隐瞒！”
“嗯？”尹默莲似乎对这句话很不解的样子。
方云杰浅浅地笑了下，说：“这样子解释吧！比如我和你已经成为了朋友！然后我做了一件事，虽然没有危害到你，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如果你知道后，一定会不开心！那么，作为朋友的我，至少不应该欺骗你说我没有做那件事，顶多就是隐瞒着不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还有吗？做朋友的，还需要做到什么？”尹默莲又问。
“还有，应该是，一方孤独的时候，另一方能够及时出现在他的眼前，陪伴着他吧？另外，应该也没有什么了！”
“好！那我保证做到！所以……方云杰，我现在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尹默莲看着方云杰，挺真诚地说道。
方云杰似乎很诧异尹默莲的思维，摇了摇头，嗤笑了声，然后才缓缓点头说：“当然可以……不过，那你呢？你对朋友的定义是怎么样的？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跟你差不多吧！不过，还再多附加一条！”尹默莲调皮地说着。
“什么？”方云杰不解。
“就是，你找女朋友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否则，我要惩罚你！”
“惩罚什么？”方云杰心想：可别来大冒险一样的！
“你干嘛这么一副紧张的模样？不会是才刚刚当上朋友，就对我有所隐瞒了吧？”
“怎么会呢？”
“好吧！这次就相信你！不过，至于什么惩罚嘛！到时候要看你隐瞒我多长时间了！如果时间长了！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方云杰看着尹默莲的笑脸，有些微微地失神。王子努力、努力……直到倾尽所有，就只是为了博得他的公主的灿烂一笑！只可惜，他的公主只能永远的藏在他的心里；而且，现实中，这个所谓的王子，永远得不到他的公主！
可悲吗？缓缓地伸出手，方云杰想触碰尹默莲白皙、细致的脸蛋儿，却终究没有勇气。在空中停留了很久，手还是缓缓地放下了。
“有点饿了呢！我请你吃中饭吧！”说着，两人起身，向学校食堂走去！
“你很挑食？”看着尹默莲将碗盘中的香菜和大蒜小心翼翼地挑出来的模样，方云杰挑眉问道。
“倒也不会！但是对这两样东西真的很感冒！觉得味道太重了！”
“那也是！我以前也不喜欢吃大蒜！直到有一次……”想到这里，方云杰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知道吗？那一次大概过新年时，我和父母一起去我大姨家做客，乡下的房子嘛！房间里床也没有那么多！但是，却一下子去了那么多人，因为有点招呼不过来，所以那时候，很多亲戚都是睡在同一个房间的。记得那时候，我好像适合我大姨睡一个房间。我睡床，我大姨打地铺，但是，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就醒了！醒了之后，就怎么睡都睡不着了！而且还用被子从头捂到脚，知道为什么吗？”方云杰吊胃口地问着。
而尹默莲却是摇了摇头，一副迷茫的样子，“不知道……照理说，如果是因为男女有别的原因，也不用捂着被子啊！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呀！快说！”
“其实是因为那次，整个屋子里到处弥漫着大蒜味道，我实在睡不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实是比较平常的一件事情，但是尹默莲却笑得乐不可支起来。“你们真好玩！我好像也体会一下那种感觉！半夜被大蒜味熏醒！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要是你真的亲身经历过，就不会觉得好笑了！”方云杰淡淡地去了尹默莲一眼，摇着头无奈地说道。其实每每想到那时候，方云杰偶尔还是觉得有点心有余悸。
“而且，你都不知道！那次为什么味道会特别的浓？”
“为什么？”尹默莲干脆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听着方云杰淡淡地诉说起往事来。
“那时候，是去我小姐姐家用的晚餐！他们一家其实挺清苦的！家境并不那么好！所以即使过年气氛佳，但是，摆放在饭桌上的菜也就寥寥几个！新年嘛！其实每餐都是吃得饱饱的！偶尔来这么一餐清淡的，其实也没有什么！但是，心中有时候还是会稍微的有所期待！期待着会端上一盘自己喜欢的好菜！果然，过了好久后，我眼睛一亮！端上来的盘子，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是我极喜欢吃得！是一盘小笼包！那时候的年纪！总之特别喜欢吃小笼包！待盘子在中间放下后，我就缓缓地伸出筷子，然后突然地听到一句话，我就再一次身回了筷子，然后饿了一餐！”
“什么话？”尹默莲奇怪！难道是小笼包里面的菜心，他不喜欢？
“我外公突然说了一句：这一整个一整个的大蒜吃进去，味道真是好啊！”方云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我那时候就开始近视了！所以……哎！”
“哈哈哈哈！”这次，尹默莲真的是直接笑倒在饭桌上了，“我第一次听到，真的，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大蒜错看成小笼包的！哈哈哈哈！”尹默莲发誓：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么放声大笑过！虽然在外人看来，可能有些不雅观！但是，此刻的她，真的觉得好轻松！
“要笑就笑个够吧！不过话说回来，小时候，我的糗事还真的不少！你呢？我就不相信，你的人生没有遇到过糗事，或者没有遇到过尴尬的事情！”
尹默莲听到这句话，便伸出了两根手指，放在胸前，做交叉样：“你说的哦！做朋友！只是不能欺骗！但是，是可以允许隐瞒的！所以……”
“那看来……是我摊牌摊得太早了！”方云杰故意做出一副“后悔自己太老实”的模样！
“好了！吃饭吧！再不吃！饭菜都凉了！至于我的糗事嘛！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向你稍微透露几件好了！我还是比较大方的！”说完，尹默莲还坏坏地眨了眨眼睛！
调皮的尹默莲，真的让方云杰会移不开视线！这给他一种甚是新鲜的感觉！而不知道为什么，跟这样的尹默莲在一起，方云杰也总是会产生一种“在和她恋爱”的错觉！仿佛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恋人！真正意义上的……
罢了！这样的日子，已经是偷来的！如果朋友能做到这般程度，那么他方云杰，欣然接受他们是朋友的既定事实。即使想起“她有心爱的男人”这个不争的事实，会心痛！至少，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方云杰！
接下来的五天，方恒依旧无所事事。偶尔还是会去网吧上上电脑、打打游戏，偶尔约尹默莲出来，逛逛图书馆！
其实，方恒有时候真的很庆幸“朋友”这个词汇！听起来：男女之间成为朋友，并不会有逾矩的感觉；但是，说真的，借着“朋友”的名义，方云杰——他逾矩了！这倒不是说肢体上面的逾矩，而是内心里的一种超越！因为在这段时间的相处，方云杰从来就没有将尹默莲看作是别的男人的女朋友！
和她一起讨论曾经的回忆、一起翻看图书、一起闲逛校园、还一起吃饭、甚至送她回宿舍……相信每一个人看到了，都会相信：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
就这样，方云杰放纵着自己，恣意地过了七天的假期生活。眼看着假期即将结束，方云杰也暗自下定决定：暂时将情感问题抛诸脑后，认认真真地投入到学习生活中去了！
其实，在很多人的眼里，大学的学习生活是比较轻松的！因为课时不再像高中时那样安排得那么多、那么满！
聊聊望过去，只见课表上很多地方都呈现着空白！这倒让同学们各个都兴奋不已。因为这就意味着大学可以有很多自由的时间，可供自己安排！甚至是谈恋爱，也不会受到多大的阻碍了！
“上课！”老师轻灵的声音倏然响起。
原来大学老师并不都是一些老秃头或者是带着些老花镜的老太婆。可不？看现在他们班的老师！就是十分年轻的！扎了个马尾，如果卸去妆容以及稍微略显成熟的着装，应该没人会觉得她已经是一个大学教师了吧？
大学里，其实抬眼望过去，各个都是埋着头。应该都在看手机吧！看着老师的眼神有些没地方可以相对的模样，方云杰不禁觉得有些可怜她！所以一整堂课，虽然犯困，但是方云杰都努力支着下巴，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两节课下来，这个年轻的老师似乎对方云杰这位同学已经挺熟悉了！因为看着他一直抬头认真地听讲着……说实话，在大学老师看来，是非常具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所以在课堂即将结束的时候，这位年轻老师故意点了一次名。在听到方云杰喊“到”时，更是挪动了几下嘴唇，像是在记忆！
上午两节课上完，之后便是一天的空挡！很空吧？的确！这才是人们向往的大学生活呀！“方云杰……”这时候，尹默莲走过来，轻柔地唤他，“你待会儿有空吗？”
还没来得及等方云杰回答，雷东明和倪佳斌就已经在一边“哦噢！”热络起来。本来很是平常的一件事，在他们两的鼓动下，方云杰竟然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甚至还生起了一丝丝的罪恶感！仿佛自己以朋友身份去接近尹默莲的手段被窥视地无所遁形！这让方云杰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有空！找个地方聊吧！”说着，方云杰便率先走出阶梯教室，远离了倪佳斌和雷东明！
“干嘛呢！”这时候，黄培杰走过来，轻声哧了声！对于倪佳斌的雷东明的做法，有时候，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办法苟同！说句老实话，黄培杰觉得他们俩……还不够成熟！
“怎么啦？你怎么好像挺不开心的样子？”尹默莲追上来，有些奇怪地问道。自己没说什么话呀！有哪里在不知不觉中惹到他了吗？
“不是你的问题！怎么啦？找我有什么事？”方云杰努力地摆出一副笑脸，对着尹默莲轻柔地问道。
“哝！”尹默莲摊了摊手中的笔记！“刚才上课走了一会儿神！笔记落下一大段！想问你有没有做好笔记！看你好像听得挺入神的！”
这可怎么办好？挠了挠头皮，方云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做笔记啊！”
这时候，尹默莲的手机铃声猝然响起，“喂！哦，学姐……嗯，没事……现在啊？”说到这里，尹默莲看了看方云杰，才缓声说道：“嗯，有空的！……好的，学姐！我马上过来！”
“那说好了哦！下午笔记的事情我来找你！现在呢！我有点事情，待会儿电话联系，约定地方！”说完，尹默莲就飞快地奔下楼梯！
“小……”心啊！方云杰看着尹默莲如此急冲冲的模样，觉得真是不能省心啊！仿佛她每走一个台阶，他的小心脏就会跳动一下！深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摔个狗吃屎！
下午，尴尬的事情还是来了。看着尹默莲手中执着笔记本，风尘仆仆地赶到图书馆时，方云杰只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想：都到这一步了！就实话实说吧！
“你很早就到了吗？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学生会有点事情，所以一直忙到现在。”
“先进去吧！电梯刚刚好快下来了！”
“嗯，……”，两人走进电梯，一同乘上了三楼图书馆。
“尹默莲……”方云杰轻轻地唤了一声，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怎么啦？你是不是没空啊？要是真的有事的话，没关系的，我可以问问别人。我只是看你在课堂上听得最认真，所以，所以才……”
“不是！”方云杰皱了皱眉，只能万分纠结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吧！尹默莲，我跟你老实招了吧！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额？”这下子，尹默莲不懂了！只见她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甚是不解的样子。
“我那时候，只是看着那个年轻老师讲课没人听讲，所以才特地给她一点面子。那副认真劲儿，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啥？”这下子，尹默莲更加错愕了！只见她张大着这一张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呆了？
“呵呵……”方云杰尴尬地呵呵傻笑，“其实，那个，好像是我浪费了你的时间！”
“噗！”尹默莲终于还是很没有形象地笑了出来，“方云杰，我有时候觉得你的思想真的……嗯，很奇特！”
“你直接说我就是一奇葩不就得了！”
“这词用得好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方云杰就是一朵云中的奇葩！哈哈哈！”
“喂！这儿是图书馆呢！”方云杰尴尬地提醒，倒不是因为尹默莲脸上那夸张的笑意，而是害怕自己的糗事扬名立万。
“对了！你听说没？在我们教学楼，好像要种栀子花了。一般学校都没有呢！”尹默莲小孩子气地说道。
“是吗？你喜欢栀子花？”方云杰居然忘了！女孩儿不是一般都很喜欢花什么的嘛！不知道如果他送她……“尹默莲，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问这个干嘛？”尹默莲轻啐！随手拿起一本书，既然来都来了，没有笔记，那就补补课外知识呗！
“都说是朋友了！难道不应该知道朋友的生日吗？”方云杰找了一个最正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