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序
民政局门口的一辆汽车上。
肖健看了会民政局进进出出的人,就看向副驾驶座上的袁水仙,欲言又止的。就这样重复了好几回,袁水仙终于看不过去的出声了。
“肖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那天晚上,袁阔淳和她聊了不少,其中就有关于离婚的。他说,离婚就和结婚一样都是女人一辈子的事,不止是结婚要想清楚,离婚也是要想清楚的。你们相濡以沫看两三年,难道就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我也不想啊!如果他没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我还能原谅他,不仅他却将女人带了回家,在外面还有个孩子了。你叫我怎么重新接受他?我接受不了。
“水仙姐,民政局是做什么的啊?怎么有的人哭丧着脸进去哭丧着脸出来,有的人生气的进去高兴的出来,有的人却高兴着进去愤怒的出来啊?”肖健很困惑,他不懂,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地方啊。
袁水仙看肖健单纯困惑的目光,心里难受了。那天她问过袁阔淳,怎么肖健思想那么单纯?也许是因为相信她吧!
袁阔淳告诉她说,肖健十六岁那年,很叛逆,他在英国留学,父母次次回家就知道吵架,从来都不管肖健。肖健便在他回国的那天被人绑架了,便在他出飞机场,他旧时的好友秦耿去接他了,秦耿告诉他说,他昨晚看见一个很像肖健的人被一个女的带进了‘垢’,等他带回肖健,肖健醒来智力就时好时坏的。
“肖健,在此地等我,我们等会一起去吃饭吧?”袁水仙收回视线,转头微笑地对肖健说道。
“好啊!等下我有事要和水仙姐说呢!”肖健依旧开心地笑着。但是也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到底在逃避什么。那是他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那你可不要乱跑丢下我一个人在此地哦!”袁水仙笑得很温柔,轻手关上了车门。转身后脸就沉下来,看着挽着手的袁明和廖芯芯。
袁明看见袁水仙看向他的手臂,忙想抽出被廖芯芯挽着的手,但是廖芯芯速度更快一步的紧抓着袁明的手,笑看着袁水仙。
“走吧。”袁水仙在心里狠狠地批斗着自己,看吧,人家连离婚情人都带在身边,你算什么?你就别再心存期待了,知道了吗?
肖健看着一直盯着人群看的袁水仙,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没有笑容的水仙姐,就这样静静坐着,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袁水仙收回视线,看见肖健正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道歉道:“肖健,抱歉啊,说好一起吃饭的,结果到了之后就这样坐着也没吃。我们点餐吧?”
“好啊!水仙姐你想吃什么?”肖健招手叫了服务员,将餐本递给袁水仙,袁水仙对他摇摇头,反推给了他,微笑的说道:“你点,我不挑食。”
袁水仙看肖健利索的点餐,时不时提出的要求,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智力下降的人,她将下巴放在手背,笑着问肖健:“你就不问我刚才在想什么?我看你明明就有好奇的。”
“我在等水仙姐说啊!只要水仙姐想说,我就愿意听。”肖健用清澈的眼眸看着袁水仙,单纯可爱的神情让袁水仙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对了,你想和我说什么啊?”袁水仙也想知道他是真的如袁阔淳说的那样,时好时坏,还是他只是在伪装自己。“我们作为交易怎么样?”
肖健就这样沉默的边吃边想着。他真的要说吗?即使以后她嫌弃他,不理他?但是如果不说他要怎么说他哥的经历?如果,如果水仙姐真的嫌弃他,不理会他,那么她也就不知道他哥付出了不是吗?
他在袁水仙的目光下缓缓的,就像如同在回忆似的说道:“那年,我才十六岁,哥哥在英国留学,那一年我父母总是因为一件小事就吵架,吵架后我父母就都出去了。家里寂静的让人害怕,我为了减轻那害怕的感觉,就上网了。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后来认识一个叫庆鹏的人,根他混了两星期后,他带我去了酒吧,我就连续一个月在同一家酒吧里疯狂的玩着。就想,反正次次庆鹏都帮我付钱。”
肖健顿了下来,手微颤抖的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却不肯将水杯放下,就那样紧紧地握住。袁水仙担心的出声:“你没事吧?”
肖健又喝了口水,深呼吸,黯哑道:“有天我又去了酒吧。庆鹏就对我说,肖健,这是芯芯,她等下带你去见识什么才是正在的游戏。庆鹏搂着一个陪女,嘴里叼着香烟,对那会的我来说,那就是我想要的酷,帅。”
“好啊!”我很兴奋,逃家的兴奋加上游戏的期待,我自动忽略了庆鹏对芯芯使的眼色。现在想想就觉得怪异,只怪当时我太相信庆鹏了,真没想到,他妈的他就是个人渣,就是个混蛋。”
袁水仙抓住肖健的手,眼睛直直对着他的涣散的双眼。水杯里的水因为他的激动洒满了桌子,打湿了他们的手。
“他让那个芯芯带我进了一个暗门,里面什么人都有,芯芯带我进了一间黑色的铁门,一进门就被人打晕了。醒来之后就赤身被吊着,一旁还放着摄影机。庆鹏他把我卖了,卖给了那群恶心的变态男人。我自己都忘了我到底没他们玩了几天,只记得那天哥哥满脸都是血迹的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只记得哥哥带着我离开的一路上替我挨了无数的刀棍,只记得哥哥将我交给他昔日的好友秦耿时满脸是血背后的笑脸。之后两年里我看到的只是秦耿,哥哥他再没出现过。
我不管我怎么装病,他硬是没出现。秦耿也许是受不了我的胡闹了,将我送进了部队,我一直反抗着,就是想哥哥去看我,但是哥哥就都没出现过。我就这样一直闯祸一直被关,也许是秦耿也无奈吧?他来找我了,那会我便在那漆黑的禁闭屋里,他让人把我放了出来,他对我说:“肖健,我带你去见你哥哥,但是见到之后你以后就要在此地好好读书,好好的训练,以后才能换你保护你哥哥。”
我以为就是他想打发我的,防备的跟着他进了医院,我看见了,我看见哥哥他就那么躺在病房里,身上插了好多的管子。我拼命地想冲进去,想将哥哥身上的管子拔掉,哥哥他那么的喜欢运动,他总是在运动后满脸汗水笑我不运动以后长不高,他总是那么温柔地微笑,他总是那么轻声地叫他肖健。
他不该躺着的,他应该依旧站在我面前温和的对我说:“肖健,我们一起去跑步吧?肖健,我们一起去打球吧?”
好久好久,我就这样一直被秦耿拦在病房外,还好那会被秦耿拦着了,不然我就再也看不到哥哥了。之后我恶狠狠地问秦耿:“是谁把哥哥弄成这样的?我去杀了他。”
“肖健,你还记得那年你哥哥是怎么从垢里救你出来的吗?你哥哥将你交给我之后就倒下了,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小淳倒下,还倒下了这么久。他让我将你直接送进部队,但是我担心你太小,受不了那苦就擅自留了你两年。后来才明白小淳的决定是对的,我无法经受你的脾气,我就只好将你送进了部队。”秦耿就和哥哥一样轻柔我的头,声音有点沧桑,“以后也许连我也没办法照顾到你了,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快点长大,让你哥哥能安心。”
那天我回家了,爸爸妈妈头发都白了,一看见我回家就使劲的怪我:“都是你害的,看你把小淳害成什么样子了,你整个就是个扫把星。”
接着,我就看见爸爸拿着刀捅向妈妈,很气愤地吼道:“你这骚货,贱婊子,要不是你去找男人哪里来的这个孩子?”
“呵呵,就这样,我报警了。爸爸杀了妈妈,我将爸爸送进了监狱之后我将家里的一切交给了秦耿,自己跑进部队里逍遥快活了。
但是哥哥醒后听了却连怪我不怪我。是我让他没了家的,让他没了父母,他连句责怪也没有,还给我重建了个家。我愧疚的整夜睡不着,经常半夜看着他的窗口。他也许不知道,他次次隐忍发病时的痛楚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肖健笑着抹点脸上的泪水,看着袁水仙:“现在哥哥好了,却还要照顾我,连女朋友都没交过。水仙姐,我也许我不该在你刚离婚的时候对你说这些,但是我就是觉得你和我哥很合适。你今天和我哥去约会才好不好?”
袁水仙脑里不停转动着要怎么安慰肖健,被他突然间转移的话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怔愣地呆住。
“水仙姐,你怎么会和袁明结婚的啊?”肖健用清澈的明眸笑看着袁水仙,接连的转话题让袁水仙不知道该只能回答。
“刚开始没想过要那么早结婚的。后来定了协议领了证,就这样结婚了。那会也就想找个简单的,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吧?只是没想到原来我也有不甘不凡的时候,居然会离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