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李绩打断王椽的话,脸色越发难看,烟洛急忙回道:“当年给主子看病的就是张院使,这药也是他给的。”
她也没想到过了这
么多年,张院使竟然还在宫里,眼下能找到当年医治主子的太医,已经是算幸事了,五年前他能缓解主子的病情,五年后一定也可以!
烟洛说完这句话,却没发现床上的李绩忽然瞪大的双眼,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当年?这病……五年前就有了吗?”
他问出这句话,脑海里便走马观花似的闪过了一张张画面,挣扎的视线,扶额的手,跌跌撞撞的脚步,忽然变了一个人的冷漠目光,这些,似乎都是他一一亲眼见到过的。
烟洛答了声“是”,李绩的瞳孔忽地一缩,眸中闪过一抹悔色,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
当时为什么没发现?
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李绩心里空了一块,手臂不禁更用力些,他抬头看了看张院使。
“你可还记得她病因为何?”
张院使恭敬地跪下去:“回陛下,微臣依稀还记得些,娘娘患了这种病,是因为曾食过致幻损脑的毒药,毒药剂量虽不大,中毒也并不深,但娘娘当时年纪小,身体弱,损伤依然不可逆,后来又因为经历重重打击,身心倍受折磨,胸中郁结无处排解,才致使引发一系列类似癔病一般的症状。”
“致幻损脑的毒药?”
李绩复声问了一句,话音一出,脑中闪过一抹光,他已马上找到了症结所在。
容卿唯二接触过毒药,一次是小秋要杀她,剑上淬了毒,一次便是她给父皇下毒,而每一次下毒时,容卿都会亲口尝过羹汤,再给父皇端上,以此来减除父皇的猜疑。
小秋下的毒,他已经解了。
而给父皇下的毒,的确会让人易怒暴躁,产生幻觉。
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
“此病,可解?”李绩有些艰难地问出这句话,他甚至有些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张院使沉吟片刻,从地上爬起来。
“容老臣为娘娘把个脉。”
他露出认真的神色,从药箱里拿出脉枕,垫上手帕后诊脉,又看了看她的眼睛。
神色比之前更严肃。
李绩也不禁提起了心。
张院使忽然转身看向烟洛:“我当初给娘娘的药,现在还有多少?”
烟洛急忙拿出玉葫芦药瓶,将剩下的药丸都倒在手心里,不用数,一目了
然,还有三颗。
张院使叹了口气:“娘娘身体摄毒虽不深,但积少成多,损伤已造成,无可挽回,但缓解之法却是有的,最主要的便是保持心情愉悦,不为俗世所累,不为旧事所伤,不受刺激,不受压迫,可世事难料,人生不如意十之□□,所以臣才开了这副药。”
“此药只治标,不治本,只能在娘娘病情发作时让其冷静下来,但这药不是万金油,人什么药吃多了身体都会产生抗性的,这药一旦吃完了,也到了药效消失的时候,娘娘再食,怕是已经没有效果了。”
烟洛睁圆了眼睛,急道:“这药如今已经开始失效了!”
张院使摇了摇头:“老臣也无能为力。”
“除非……除非把娘娘保护得好好的,不再受大的刺激,不发病,比吃什么药都管用。”他说了一个最有效也是最没用的话。
李绩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眉间闪过一抹痛色,这些年来她积压的苦,没想到最后都变成了蚀骨焚心的痛,一一加诸在她身上,而他明明有机会发现,却还是错过了。
她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到底看的是哪?
“这件事,谁都不许传出去,”李绩低垂着头,阴狠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如果被朕发现有别人知道,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三人都是一激灵。
李绩挥了挥手,让张院使退下了,吩咐完王椽一些话后,却看到烟洛始终跪着不起身。
“你有话说?”
李绩问道。
烟洛迟疑半晌,才磕了下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奴婢知道接下来的一番话会惹陛下生气,可是为了主子的安危,奴婢不得不说!”
李绩皱了皱眉:“既然是为你主子好,有什么话,说吧。”
“陛下此后,可否不要在主子面前提‘子嗣’的事,主子小产过后,再也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提这个――”
“你说什么!”李绩忽然抬高了声音,将她的话生生打断,面上神色震惊到无以复加,“什么小产?”
烟洛微怔,慢慢抬起头来,同样满脸惊诧:“陛下……不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被大风吹得感冒了,难受死了,只码了这么多,本来想码完这段的,但是太困了,就卡一下吧。反正也算他知道了。
有关卿卿的毒,我记得还有小天使问过说为什么李崇演那时候没怀疑她,因为她自己也中毒了。感谢在2019-12-30 02:44:56~2019-12-30 23:5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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