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法接受
床边的一盏茶杯内的茶水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形成一道茶色的水流对着门口处迅速的划过,带着细微的破空之声。
那茶色的水流直直的奔着端云鹤而去,端云鹤身子一动,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转避开那茶水,迅速的飞掠至屋内,待其落地之后,凤眸已是黑沉的看向宫若寻:“寻世子如此欢迎本王真是让本王意外。”眸光看向司徒玉,在其酡红的小脸儿上停顿了片刻又道:“玉儿如今身子可是大好了?”
司徒玉在宫若寻出手之时便已清醒过来,如今见端云鹤进得屋内,便挣扎着要起身,身子却是被宫若寻紧紧的搂着,无法动弹,眸光看向宫若寻,眸子中有着浓浓的不解之色。
虽然他们之间已经互许终身,可这古代就算是夫妻之间也不好再外人面前如此亲密的吧?
“玉儿如今身子虚弱不方便见客,文王既然已经见过了玉儿,就请回吧。”宫若寻淡淡的看着端云鹤,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如今司徒玉明确了与他之间的关系,而身为她的男人,他自然有权决定他的女人要不要见谁,看着端云鹤愈发黑沉的面色,他心情居然明快了许多。
“是吗?玉儿想见谁不想见谁似乎由不得寻世子你来决定的吧?”端云鹤面色黑沉,凤眸中有着冷意散发而出,看着司徒玉柔和顺从的倚靠在宫若寻的怀抱当中,钝钝的痛意突然在心中迸发,而司徒玉眉眼中的柔和与羞涩也同时灼痛了他的眼,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对其嗤之以鼻的孤傲王爷,如丝如缕的情意早已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深深的在心底生根发芽。
如今撞见她与宫若寻姿势暧昧的相处一室才惊觉,自己对她的侧目只是因为被她吸引,而对她的恨铁不成钢只是因为他对她用了情。
而她的目光中的柔情却只对宫若寻散发,在看向他时,冷漠淡然的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心突然像是被撕裂开来……
如今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已经迟了?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将她印在了心中的?是赏花宴遇到的那次吗?
他现在还深深的记得当初他出手毁了她车帘之时,她躺在马车之内的软榻时虚弱的模样,而看起来虚弱的人儿在睁开眼睛看着他时居然无畏无惧,一张清秀的小脸儿淡然无垠,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国的王爷,而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一切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一般,却又仿佛是一场梦。
那时候的她在他的眼中不过是被他四哥拒了婚的三无小姐草包废物,而她在面对他的百般刁难却是毫不在意,肆意的嬉笑,随意自然的仿佛她与他并无任何贵贱之分。
在赏花宴上遇到南赵太子时,对于洒脱不羁风/流倜傥的南赵太子毫不排斥,与之相谈甚欢,更是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个男人同时对其心生奇异之心。
再后来的太后宫中,面对皇帝再次指婚,她无畏无惧的撇清与燕王的关系,而且趁机撮合东秦第一美人齐如霜和燕王,使得众人对燕王拒婚于她是因为东秦第一美人的说法破灭,同时也让得燕王当众驳了皇帝的旨意。
而为了摆脱与司徒玉的婚约,燕王不惜当街毁车立誓彻底与司徒玉决裂,后来西楚圣女抵达东秦之时,他替燕王归还玉佩给司徒玉,当时司徒玉虽然惊讶却未曾有半点的难过和无法接受,反而欣然的接受了那个燕王归还的紫玉麒麟佩……如今她与宫若寻自然柔和的相拥,眉眼柔和,情感流露……
原来她根本就不喜欢燕王,真正喜欢的人是宫若寻?心中似乎有着什么在流逝,无法抑制的抽痛着,原来一直以来是他太过自以为是,认为她喜欢的人是燕王,被燕王拒婚之后不知羞耻的对他频频纠缠,现在想来,不过是她摆脱燕王的一种手段罢了。
宫若寻淡淡的看着端云鹤面色变幻莫测,唇角微微一勾,“文王似乎还不知玉儿已是与若寻互许终身,如今既然她已是若寻的未婚妻子,自然应该避嫌的。”
宫若寻说着凤眸看向司徒玉,见司徒玉也正看向他,对着司徒玉点点头,随即又道:“玉儿身子弱,无法招待贵客,若是文王无事,还请去前厅稍候,若寻洗漱之后可代玉儿招待文王。”
端云鹤眸光微凛,凤眸略过宫若寻看向司徒玉,司徒玉一直未曾开口,如今宫若寻如此说她也沉默,难道是默认了宫若寻的互许终身之说?而且她与宫若寻互许终身……她有没有想过皇上会任由司徒将军府与护国世子府连成一气而不闻不问?
“玉儿,你亲口告诉我,寻世子所说的可是真的?”虽然知道宫若寻不可能无的放矢,可他没有听到司徒玉亲口承认,他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司徒玉看向端云鹤,一身黑色锦袍将少年的华贵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一张俊美的容颜比较之前所见的意气风发多了些凝重,竟也是成熟了些许。而其此时凤眸正直直的盯着她,眸中有着让她看不懂的忧伤溢出。
司徒玉暗暗叹了口气,最近她似乎太容易被触动了,不过是来查看她如今情况的而已,他是东秦无人敢惹的小魔王,任何时候看到他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忧伤这样的字眼如何能跟他扯上关系呢?
“若寻所说的确实不错,我与他已经互许终身,多谢文王百忙之中来看玉儿,不过玉儿的身体也确实是不太好,也的确无法招待文王殿下,而且玉儿也怕自己的病气太重,万一传染给文王到时候可是不太好的你说是吗?”司徒玉对着端云鹤淡淡一笑,眉眼中也满是疏离之色,对于皇室之人她本来就没有好感,虽然端云鹤看起来比之其他几人都好些,但也无法撇清其身为皇室王爷的身份,因为她与皇室之间还有宫若寻与皇室之间的恩怨,她与端云鹤注定不能够成为朋友。
端云鹤只觉得心中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光是看到司徒玉与宫若寻在一起相拥的画面他便心里钝痛难受不已,如今司徒玉亲口证实她与宫若寻二人之间的关系,他心中更是如同被撕裂般的疼痛。
既然不喜欢他为何要拨动他的心弦,既然她心系宫若寻为何还要让他为她心动,若是注定得不到为何要让他喜欢上她?
“玉儿,你就没有想过皇上对你与四哥的婚事势在必得,如何能够让你私定终身?而且即使你与四哥互相不喜欢你还是有选择的不是吗?而且你如此视婚姻如儿戏有没有想过会因此而与皇上对立?”端云鹤紧紧的看着司徒玉,有些事情她不清楚,可是他却是知道其中利害,司徒玉若是执意与宫若寻在一起,那无疑是自寻死路,皇上对司徒玉志在必得,就算燕王拒婚于她,若是皇上无法说服她嫁与他,最终皇上还是会将强硬的将司徒玉与燕王撮合在一起的。
“文王说笑了吧?如今玉儿与若寻都是自由之身,男未婚女未嫁,燕王与玉儿如今已是毫无半点关系,皇上也该是明事理的明君,自然不会做强迫他人干预别人婚事的荒唐事的不是吗?”司徒玉对着端云鹤淡淡一笑,抬眸看了眼凤眸微微有些复杂的宫若寻,对着宫若寻笑了笑,随即又看向端云鹤道:“不过还是多谢文王的关切,玉儿真是受宠若惊,没想到与文王浅薄却能够得到文王如此的关照,真是令玉儿感动的紧。”
端云鹤凤眸微微一黯,原来在她的眼中他不过是个交情浅薄的外人,而他却竟然对这样一个只是与他交情浅薄的女子动了心,屏弃了骄傲,殷殷切切的期盼着天明赶来看她,却只是认清了他自己喜欢她和她对他不过是交情浅薄的事实吗?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爱慕他的女子不知凡几,而他偏偏对这样一个女子动了心,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对她这样一个女子动心?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好失败,他看上的女人居然对他视而不见,而且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不惜与皇室对立。
他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自取其辱吗?凤眸看着司徒玉淡然望着他的眼神,心里寸寸冰凉凝结成冰。
深深吸了一口气,凤眸深深的看着司徒玉,“你好好休养身子,明日我再来看你。”端云鹤说完,毅然的转身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