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瞳：“谁教导谁？”

　　森鸥外：“你，教导太宰治。”

　　伊瞳：“我教导谁？”

　　森鸥外：“太宰治。”

　　伊瞳：“太宰治被谁教导？”

　　森鸥外：“你。”

　　伊瞳：“我又是谁？？！”

　　森鸥外：“……”

　　伊瞳：“我和谁住一起？谁又教导谁？？森医生！首领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吗？！你不要吓我啊！！！”

　　手机屏幕上满屏的感叹号和问号，令森鸥外觉得事情越发有趣：“事实就是这样，伊藤君。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不！我没有激动！！”伊瞳发出激动的声音。

　　“……”森鸥外不解道：“我看你挺关心那个孩子的，怎么，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超级喜欢！

　　但是……

　　面对纸片人，伊瞳可以毫无心理负担跟着弹幕喊老公，真人不行，面对真人他有点ptsd。

　　那可是太宰治啊！

　　“话说回来，森医生，您不是应该在医疗部吗？”

　　森鸥外解释：“首领召见我，顺便给你带话。”

　　那太宰现在岂不是一个人躺在医疗部？

　　“我先走了。”

　　看着伊瞳急匆匆赶往医疗部的背影，森鸥外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伊藤君可是个相当有才干的人，尤其是他的异能，大有用处，值得拉拢。

　　既然伊藤君这么关注那个孩子，那么以后也多关照一下他吧。

　　毕竟，首领可能不久以后就……

　　想到这里，森鸥外轻轻笑了笑，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

　　伊瞳赶到医疗部的时候，太宰治依然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

　　值班的护士看到伊瞳，亲切地朝他点点头，目光滑过他脖子上的绷带，饱含同情——

　　显然，因为早晨上吊的事，已经进过一次医疗部的伊瞳，被这里的护士给记住了。

　　“辛苦您了。”在手机上打出感谢的字样，护士小姐受宠若惊地捂住嘴：“这、这是我的工作。”

　　“应该的，伊藤先生。”

　　因为异能突（好）出（使），伊瞳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百人长，未来成长为干部候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伊·在港口黑手党内部很受人尊敬的·瞳，丝毫没有自觉地自己搬来小椅子坐下，呆呆地望着太宰治的脸。

　　……好幼啊。

　　现在的太宰，才十三四岁吧？

　　脸上还有婴儿肥，看起来好、好可爱！

　　伊瞳伸出罪恶的双手……不！你在干嘛？快停下！三年起步啊喂！

　　“啪！”伊瞳右手给了左手一巴掌。

　　都红了。

　　“呼……”双手撑在床沿上，伊瞳托着下巴，美滋滋地打量沉睡中的太宰。

　　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托起太宰的手臂，上下左右挥了挥、摆了摆。

　　太宰任他动作，纤细的手腕被绷带缠绕，仿佛一折就断，像极了脆弱的真人手办。

　　玩到兴头上的伊瞳，将魔爪伸向了太宰治的脸……

　　在指尖距离太宰只有两厘米的时候，那双鸢色的眼睛睁开了。

　　猝不及防。

　　那一瞬间，伊瞳的心脏猛烈跳动，感觉就像偷偷做坏事的小孩被大人抓住了一样。

　　……他刚刚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太宰是什么时候醒的？醒的时间那么凑巧，之前不会都是在装睡吧？

　　总之，赶快解释……

　　“港口……黑手党的人吗？”太宰治在打量了伊瞳几眼后，轻易得出这个结论：“是你救了我？”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阴郁的鸢色双眸黯淡无光，黑暗得如同吸进了深渊。

　　“啊……那个。”伊瞳紧张得站了起来，资深宰厨发出过激言论：“是我！初次见面，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太宰治：？？？

　　握着体温计进来的小护士：？？？！！！

　　前来关照太宰治的森鸥外：？！！

　　伊瞳自己：！！卧槽！！！他能出声了！！！？？

　　糟糕！一激动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伊藤君。”森鸥外强忍笑意，“看来首领的安排很合理，不过你们这个年纪谈恋爱会不会太早了？”

　　喂喂身为萝莉控的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伊藤先生……”小护士握着体温计不知所措。

　　“我不……咳咳咳咳咳咳！”因为心情太过激动，勉强发出惊人之语的喉咙，终于想起自己受伤的现实，拼命咳嗽起来。

　　“伊藤先生！”小护士担忧地上前，“您还好吗？”

　　“没事吧伊藤君？”毕竟是打算拉拢的对象，森鸥外格外温情地问了一句。

　　“您再说两句的话可能就真的要死了。”艰难地把这句话打在屏幕上，伊瞳看向太宰治：“你不要误会，我……”

　　对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等等，那他要怎么解释在太宰治个人向视频下刷的“我一个男粉看这个视频在被窝里扭得跟蛆一样，男粉也能和哒宰殉情吗(*/ω＼*)”的留言？

　　他当初要是多吃点头孢，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唉。

　　……

　　太宰治从头到尾冷眼旁观，在伊瞳对他打出直球后，吓得眼睛里的高光都出来了，脸色更是怪异到了极点。

　　就好像有人冲着他的鼻子打了一拳。

　　“扑通！”太宰选择“晕”了过去。

　　“医生！森医生！”小护士惊呼，“病人又晕倒了！”

　　“是吗？让我来看看。”森鸥外闻言上前。

　　“……你们忙，我先出去了！”伊瞳趁机落荒而逃。

　　实在是太尴尬了。

　　他发出过激宰厨言论的时候，小护士刚好推门进来，外面的人也都听到了。

　　现在外面的医生护士看他的眼神全都不对了。

　　想都不用想，这件事以后肯定会传开。

　　不知道太宰以后会怎么看他？港黑的人以后又会怎么看他和太宰？

　　“我只想过平凡的生活啊……”伊瞳捂住脸，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溜了溜了。

　　——

　　“你应该还醒着吧？太……宰君？”森鸥外打发走小护士，试图和病床上的太宰治对话。

　　太宰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仿佛自己已经死了。

　　……有意思。

　　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都很有意思。

　　看来以后在组织的日子不会太无聊。

　　森鸥外便想再添一把火：“太宰君，你的异能力，是叫【人间失格】对吧？”

　　太宰蓦地睁开了双眼。

　　——

　　围绕港黑本部的大楼跑了两圈后，伊瞳冷静了下来。

　　夜色深沉，从傍晚把太宰带回港黑、再向首领复命、指挥属下处理一些事情，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半夜，距离破晓已无多远。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冷静下来后，伊瞳摸回医疗部，站在太宰的病房门前，反复查看手机里编辑好的文字，确定解释没问题后，伊瞳推门而入——

　　太宰君……

　　“咔哒。”

　　房间里一片漆黑。

　　黑暗中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

　　“伊藤瞳是吧？我现在给你三个选择。”太宰治站在房间正中央，声音冷酷：“一，等我开枪；二，从窗户跳下去；三，老老实实把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关于我的资料告诉我。”

　　……咦？

　　尽管看不清，但伊瞳也知道此刻自己正被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

　　“你不能说话？在手机上打字，之后拿给我看，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什么情况？

　　众所周知：太宰治如果让人做选择，往往就意味着那人根本没得选。

　　开玩笑，这里可是十九楼。

　　伊瞳老老实实在手机上写道：“太宰治，男，目前年龄应该是十三岁半，介于十四岁之间？爱好蟹肉、自杀和味精，异能力是【人间失智】。”

　　太宰：“人间失智？？？”

　　……对不起，打错字了！！

　　伊瞳火速删掉【智】改成【格】。

　　“……就这些？”此刻的太宰连一贯丧郁的口吻都消失了，锋利逼人：“我的异能力，你是从何得知的？”

　　伊瞳想都没想，飞快回道：“首领告诉我的。”

　　“不可能。”太宰却异常肯定，“那个老头子不可能把关于我的事轻易告诉别人。”

　　“……”

　　伊瞳忽然叹了口气。

　　“能把灯打开吗？”

　　“不能。”好任性啊宰。

　　……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谁都没说话。

　　直到天边泛白，一缕晨曦的光撕裂室内沉默到快要窒息的气氛——

　　太宰冷眼看伊瞳解下颈间缠绕的绷带。

　　不出所料，绷带下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狰狞可怖，昭示着主人曾经自杀过的事迹。

　　“我和你一样，曾经也不想活了……准确来说那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伊瞳打字很慢，脖子上空荡荡凉飕飕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应，“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自杀吗？”

　　太宰没有回答，敏锐如他，应该一开始就猜到了——

　　“被首领逼的。

　　“他向我下达了寻找你的任务，一开始确实如你所料，什么都没给我，只有一个名字。”

　　伊瞳适时露出苦笑，“只有名字的话，横滨这么大，就算加上我的异能，也是无法做到的事情啊。

　　无法完成任务的我，打算向首领自戕谢罪。不瞒你说，早上我就躺在这间病房的隔壁。

　　终于，首领终于意识到：只给一个名字的话是找不到人的，于是他给我发了一封匿名邮件。”

　　伊瞳手机里还保留着这封邮件，这点伊瞳没有说谎，也就不怕穿帮。

　　“然后，他就告诉了我这些。”伊瞳指刚才编辑的那些资料，“仅此而已。”

　　不说别的，至少太宰的身世他是真不知道，朝雾老师没写哇！

　　“邮件给我看看。”果然，太宰要求看邮件。

　　伊瞳在他眼皮子底下翻了出来。

　　太宰看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我的异能力【寻香识人】，森医生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太宰会突然发难，伊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森医生在从中捣鬼，这人某种程度上相当恶趣味。

　　“由于我的异能力，所以尽管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资料，但也足够我找到你了，只是花的时间相当长，我们在河里捞了一天。”

　　“真的仅此而已了，太宰君。”

　　太宰思索一番，敏锐如他，确实在第一眼看到伊瞳的绷带后就有所猜测，这小子说的也确实在理。

　　只是，他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太宰将枪口对准了伊瞳。

　　还是要开枪吗？

　　伊瞳举起双手，或许是被人拿枪指着的场面这具身体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他此刻并不慌张，心脏平稳跳动，安静凝视着太宰。

　　那双眼睛，温润清澈，仿佛有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太宰忽然笑了笑，纤细的手腕一歪，随手扔开了手.枪，大步走近这个不怕死的少年。

　　喉咙被对方冰冷的手指握住，伊瞳眉头紧皱——

　　很痛啊！

　　“……为什么还要醒来呢？”距离从未如此接近——只有十三岁的太宰治握住伊瞳咽喉，近乎迷茫地寻问：“你差一点就能成功了，醒来，还要面对压榨你的首领和这个残酷的世界，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有啊！

　　然而不等伊瞳把答案打出来，身后森鸥外轻佻的声音响起：“哎呀哎呀，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小孩子可不能打架哦。”

　　虽然挑拨关系的是他，但森鸥外并不想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只是纯粹想看个乐子而已。

　　太宰一言不发地放开他，转身面向窗外。

　　阴云已经完全散开，黑暗褪去，黎明终于到来。

　　……

　　——

　　【以上，即原港口黑手党干部太宰治与干部伊藤瞳初次会面的全貌。关于他们在组织的活动，之后会作为其他报告单独提交。

　　此报告由内务省第七号机密资料室保管，严禁未经允许者擅自查阅，严禁带出资料室阅览。

　　报告者：

　　内务省异能特务课·参事官辅佐坂口安吾】〈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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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尾【】起来的〈注1〉那段改编自朝雾卡夫卡老师的《太宰，中也，十五岁》。给安吾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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