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不能和刘群儒在这边闹起来,闹起来事态会更加难堪,现在的情形,除了道歉,他只适合当个哑巴。
警察来的有些慢,过了半个小时才赶到。他们带走了鬼哭狼嚎的胡丽芬以及酒吧老板和一个目击证人。胡丽芬走后,好像世界就安静了,林书会眯眼盯住胡丽芬散落在座椅上的几根长发,仔细看一看,头发的发根已经全白了。
他有的时候巴不得胡丽芬去死,有的时候又觉得,她死了之后,世界上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怪没劲的。
他问赵府需要付多少医药费,但是赵府只让他赶紧滚,并且告诉他法庭上见。
林书会只得又弓腰倒了一次歉,然后先回去。
刘群儒始终和林书会一起,豆豆想了想,也远远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走到了医院门口林书会才停了下来。
刚刚挨了打还能走得这么好看……豆豆的眼神不离林书会,林书会停,他也跟着林书会停了下来。
路灯把两人的侧影拉的老长,单是看着侧影,豆豆也能分辨得出两人在争执着些什么。
刘群儒拉了拉林书会,却被林书会给甩开,然后刘群儒也来了点脾气,想要靠蛮力把林书会给拖走。
干什么玩意儿呢?豆豆打了一个并不困的哈欠,他在心中默默地冲着刘群儒比了个中指,这老男人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
所以他只能再次出场。
豆豆一路打着哈欠过去,凭借身材优势横插在了两人之间,他是背对着林书会,面向着刘群儒,然后对略微有些讶异的刘群儒说:“大叔,我林哥不想跟你一块儿走,你就别逼他了呗。”
刘群儒显然认出来了他,他的目光越过豆豆定在了林书会身上,也不知道是问谁,“这又是哪个?”
林书会在身后想要把豆豆给拉开,但是豆豆纹丝不动,同时说道:“你管我是哪个,我问你是谁了吗,别他妈以为自己长了一张老脸就四处摆一副当爹的架势。”
说罢他扭头看向林书会,“你走不走?”
林书会不回答他的话,反而对刘群儒说:“这是我新雇的保姆,小孩子喜欢打抱不平。”
“保姆?”刘群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书会,你现在的品味越来越独特了。”
“这大叔脑子里装的是屎吧林哥。”豆豆随即就反驳了,“怎么话到他嘴里就变龌龊了呢,这年头还不允许年轻小男孩儿当保姆了?”
“不是屎,也也跟屎差不多了。你先回去,我还有几句话跟他讲。”
豆豆欲言又止,现在的情形摆明是让他不好再插手下去,他同时又有点生气,这不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吗?
“好吧。”豆豆从两人之间撤了出来,“我先走了。”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冲着林书会的背影问,“那个,牛肉还炖吗?”
林书会并未理会他,豆豆心头又是一番憋闷,仿佛林书会是自愿深陷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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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群儒的车就停在路边,林书会一步一痛地跟他走了过去,“去哪儿?你快点决定。”
刘群儒不回答他,只是打开后座车门让林书会上车,自己则绕到另一边坐到了林书会身旁。
随后对司机说:“回家。”
居然敢带自己回家,林书会冷眼看着他,刘群儒像是看穿了林书会的心思,道:“我和她前段时间就已经分居了,童童在我爸那里,你不用担心。”
还真是冠冕堂皇,林书会都懒得去拆穿刘群儒,用脚指头想一想,都知道胡丽芬和赵森的关系免不了刘群儒搭桥。
甚至是故意让这两个赌徒相遇,然后两败俱伤,现在这个结局,也不知道对于刘群儒是完美还是不完美。
刘群儒又给家里的厨师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些林书会爱吃的饭菜。
多么细心多么体贴,怪不得林书会当初被迷瞎了眼。
“我来晚了书会。”刘群儒说:“我没想到赵府居然真的会对你动手。”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我不受你的控制,你要给我惩罚,现在很好,惩罚一步到位了。”
“谁都不会料到是这个结局。”刘群儒不反驳,“脸还疼吗?”
这是废话,林书会的一边脸肿成了另一边的两倍大,容貌看起来估计会比平时逊色很多。林书会几乎都有些担心他这张脸还能不能讨到刘群儒的欢心,毕竟这龟儿子也是个妥妥的颜控。
“别犟了书会。”刘群儒又说:“在开庭之前,你最好不要再去见赵家的人,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林书会冷哼一声。
刘群儒的这个家林书会还真是没去过几次,因为这里是刘群儒的婚房。
而他,则属于歪门邪道,之前他们两个经常混在一起的房子好像是被刘群儒给卖掉了。
屋内的餐厅果然是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应该也是从哪个饭店打包过来的。除了饭菜,还贴心的准备了一些林书会爱吃的甜点,只是这一桌东西都偏向油腻,林书会这几年注重养生,其实早就已经不吃这么油了。
但是既然是做客,他多少得意思意思,抄起筷子闷头往嘴里扒饭,桌上的炸鲜奶尤其的油,林书会强塞进去一个之后就有点想要干呕。
“慢点吃。”刘群儒在一旁给他盛汤,汤也是甜汤,林书会摆摆手站了起来,“刘群儒,你家洗手间在哪里,我需要去把我自己清理干净。”
刘群儒跟着林书会一起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刚刚吃下去的东西还在喉头噎着,不上不下的搞得林书会异常难受,“我什么意思?”林书会笑了一声,“你他妈问我什么意思?”
“你别装了行吗……”林书会习惯性地想要掏烟,掏到半路才想起来今天穿的是运动裤,并没有带烟。
“我现在是求你办事,因为我舍不得胡丽芬那个老不死的坐那么多年牢,因为你和赵家的关系,你刘总多么神通广大,我这辈子都活该被你压在身下。”
“书会。”刘群儒瞳孔微震,“你今晚受太多刺激了,你需要休息。”
“要睡就睡,要干就干,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还是说你现在不行了需要我给你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