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记嬷嬷教诲。”
一老二少在外候着闲聊,老嬷嬷想着平日那般自持的圣上,过不了一会儿怎么都该出来了。
然而月上树梢,莲池内的动静也未见停下。
老嬷嬷暗暗流汗,想不到清冷自持的新帝会这样……重欲。
但在池子里总归不是延绵子嗣的好地方,还是得快点回到正经地方。她想了片刻,轻咳几声。
此刻,殿内水波荡漾,沈青青扶在温热的大理石板上,满脸娇色,耳畔荡入殿外回廊上的轻咳。
她无奈地仰头,看向头顶夜色,茫茫无期。
少时,耳垂一热,听他温声哄道:“再抬起来些。”
小姑娘想到明日一整天的行程,城内城外的奔走,怕是吃不消。
倏然,母亲说过的话出现在脑海之中。
“阿洲……”她咬着唇,为了明日不在百官面前出丑,她豁出去了。
不明所以的男人分了一点心,哑声问:“怎么?”
倏然,脊背上的骨节似若那猫儿似的尾巴,弯曲着,微微摇晃。。
男人脊背猝然一僵。
他下手压着,哑声道:“……别动。”
沈青青明显感觉到变化,她提着口气,伸手探向他。
五指如玉,纤若无骨。
那动作瞧了,不禁让人倒吸口气。
“阿洲……”碎裂的呼唤,被她吞在嘴边的那几个字,听得孟西洲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崩了。
他骤然投降,重重叹了口气,随即不轻不重的在玉背上落下一巴掌,带着几分未尽兴的怨气。
见她要起身,他将她捞了起来,“先沐浴,我来抱着你去。”
沈青青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放弃抵抗。
男人利落的收拾妥当,将人小心抱回殿中。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的嬷嬷暗暗叹了口气,想着怎么跟圣上讲,两人还未行结发那一流程。
思索再三,嬷嬷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瞧着殿内大红装饰,红烛喜字,红纱帐内,喜被似火。
该有的只多不少。
她突然想到庆灵峰上,在临走前的那一日,阿洲为她补的那场洞房,感慨万千。
兜兜转转,她终于把他找回来了。
搂着的胳膊不由得收紧了些,她弓起身子,轻轻啄了下他滚动的喉结。
“这么累?”男人垂眸,四目相对,眸中满是温柔。
说实话,在水里总归是没在桌子上累人,那次真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但她深知摇头后对方能做出什么,沈青青半阖着眼,点头哼哼唧唧的应了声,“嗯,好困。”
孟西洲耐心的将人搂在怀里,细细为她绞干头发。少时,平稳的呼吸声入耳,怀里的人已然睡去。
他将她轻放回榻上,拥在怀中,一起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窗外的青光扑面,孟西洲醒来时,沈青青已经穿戴妥当,正守在榻边儿瞧着他。
他一把将人拉了过来,咬着她耳垂问:“怎么醒的这么早?”
“不早了,一会儿不是要出城?还得回来见过族内长辈……”
孟西洲的生父赵鸿曦在朝玄观内闭关修行,之前屡次请他而不出,就连孟西洲大婚也不见,帝后没了办法,只能违背礼制,第二日再叩拜父母,见过皇亲国戚。
沈青青念着此事,才早早醒来,这时见他要拉着自己上榻,敏锐的嗅到危险,指腹一推,赶忙唤人进来伺候洗漱。
孟西洲无奈笑笑,现在的青青鬼精得很,但却是他认识的最好的青青。
七月初八,汴京艳阳高照,热的一点风都没有。
帝后车驾浩浩荡荡去了朝玄观,结果不出孟西洲所料,孟鸿曦自称闭关,故而不见。
他并未强求,心中想着这样也好,生也随他死也随他,总归孟鸿曦做不到的,他为他都做到了,那些恩恩怨怨,也都画上了句号。
吃了闭门羹的孟西洲立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沈青青吩咐赤月将父皇叮嘱送来的草药送给了递话的道士。
随后,他拉上她的手,扭身下山。
不知为何,林中倏然惊起一片飞鸟,四散而去。
这场面,倒也是应了禅让前,孟鸿曦让内官带出来的话。
两不相欠。
这份浅薄寡淡的父子情,也就到此为止吧。
午后时分,显国公府。
孟西洲带着沈青青先来显国公府用过午膳,又去祠堂给孟西洲的生母洛氏及祖辈上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