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推杯换盏,齐鞘很快就趴了。
花自期:……
果然是没怎么喝过酒的人啊。他站起身走到账外,让门口的小兵去叫人,把喝醉酒的齐鞘赶紧扶回去。这军营里人来人往,军士们晚上这会儿不巡逻的都留着营地里,正是休闲耍闹的时候。就有人看到,他们的将军从营帐里出来了,然后,他就跟个哨兵似得站在主帐门口不动了――
“咦,你们看花将军这是在干嘛?”
“你刚下巡回来?不知道吧,今儿齐大人来啦,带着酒,想必这会儿应该是喝多了吧?”
“齐大人不是一贯不赞成将军喝酒的吗?”
“那恐怕是咱们将军口才更好,把齐大人也给说动了呗!”
将士们小声议论,来接齐鞘的人很快就来了。来得人是太监小六子和两个哥儿村民,三个人合力,将喝醉的齐鞘给架了起来,一路扶上了马车,匆匆赶回了北山临时搭建的衙门大院。
他们一走,很多将士乌拉一下就把花自期将军给围了起来,采访一样各种提问――
“将军,把齐大人灌醉的感觉怎么样啊?”
“将军啊,您不会是嫌他整天劝您别喝酒烦,故意的吧?”
将军,将军……
花自期望着远去的马车,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围着他的军士们道:“你们才烦,都一边儿待着去,哪儿那么多话!”说完,就扭头回了营帐。
打这天之后,花自期就开始盼,盼着齐鞘能再找他来喝次酒。然而齐鞘因为第一次在外面喝酒就醉倒,面子有些挂不住,一直没再露面。
花自期盼来盼去一个月就那么飞快而过。酒虽然还是照常喝,却总觉得品起来少了那么点儿味道,至于差得那点味道是什么,恐怕也就只有花自期自己知道了。
再后来,花自期觉得这酒越喝越不是味儿,晚上还老做怪梦,他实在受不了,就托人给齐鞘送了封信,说是为了感谢他上次带来的好酒,特地在京城最好的酒楼定了位子,问齐鞘什么时候有空,他要请齐鞘吃饭。
齐鞘收到花自期的信时,心中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按照往常来看,齐鞘肯定是不去。但这次,他想着那天晚上,自己喝醉了,花自期却没有趁人之危,而是主动到门口去站岗的举动,只觉得,花自期是个特别的人。于是,他答应花自期这个邀请了。
这次在京城的酒楼里用餐,和在军营那晚喝酒又不同。这次两人明显都有些不自在,花自期甚至说话还结巴了两次,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齐鞘被他逗得直笑。他一笑可不得了,正喝着酒的花自期竟然呛到了气嗓儿里,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在这是个包厢,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然花将军这副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看了去,指不定又要多没面子。
齐鞘连忙拿出布巾递给花自期,又给他倒了杯茶漱口,情况紧急,齐鞘或许都没注意,忙乱间两人的手竟然握到了一起……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立刻如被针扎了似得松开手。齐鞘更是迅速背过了身,有些不知所措,该如何面对花自期。
“那个,”花自期张了张嘴,一时也有些失语,好一会儿才一拱手,道:“是我唐突了,冒犯了齐大人,望齐大人海涵。”
“我,”齐鞘虽然背对着花自期,但红透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我要回宫了。今日多谢款待。”他说完,拉开门就走,完全不想再给花自期说话的机会。
“诶?”花自期抬手,也不知是想把人拉回来还是怎么样。后又扑到窗边,隔着窗户往下看,就见齐鞘捂着脸,匆匆上了马车。
这也太……好了。军旅出身的花自期是想不到‘可爱’这个词的,而今日齐鞘给他的感觉,却正好就是这个词才能充分感慨的。
这之后,没过多久,齐鞘就去求了皇上,出了宫。皇帝不但还了他自由身,还赐给了他一座后海湖边上的府邸,那个规格,近似亲王。
这件事,在京城贵胄圈里也一度引起热议,众人皆说皇恩浩荡,只有花自期听说后,一个人在北衙大营里愣了好久,他觉得有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念想终于可以得见日光,正如心头冰雪融,群山背后消,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惊天大喜!
那天,北衙禁军们好的人都看到了花将军一人一马从大营里狂奔而出,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急事,竟如此火急火燎!
花自期骑着马,一路狂奔到了齐鞘的新府门前,到了地方,他翻身下马,见大门开着,也没搭理那从上来的门童,就径直走了进去!
中堂里,齐鞘正在吩咐小六子一些家务事项,忽然听到了门童的声音,回头望去,就见烈阳之下,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一脸匆匆满身风尘地疾步向他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还没说出口,齐鞘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拉了过去,而后,脸被扣在了那人胸口,就听那人声音发颤,好似是在斗胆,对他道:“我想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以后可以日日为你温酒,余生无多,我想与君同度,可,可以吗?”
齐鞘心想,又结巴了,这人还真是……
那天之后,京城里再度上演了一版将军求嫁的戏码,主角是花自期,他当着全平京城百姓的面,于某座酒楼之前,单膝跪地,求齐鞘齐大人赶紧把他娶回家……
一时之间,成为了平京人人乐道的美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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