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Trap经费大方,云欢少不了功劳。
慕蓝不想跟江易序掰扯别人的困难,很严肃道:“你不懂,少说话。”
“行行行,我少说。”
裴颂辞问:“你不去?”
云欢摇头,“算了,爷爷管得紧。”
她向来没有任何假期,练习琵琶就是人生里最重要的事情。
“阿辞呢?”江易序问。
云欢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裴颂辞。
少年像早猜到她的反应般,两人的视线相接,他深邃的眉眼像潭水,看不清深浅,猜不透到底是在想什么。
“阿辞想什么呢?”江易序说,“算了,懒得问,往年你也都去。”
云欢垂下眸,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早餐。
明明已经关掉了手机,可那阵键盘哒哒的咒语怎么都不散,绕得她的好心情是一点儿不剩了。
国庆假期裴老爷子不可能让她单独住校,如果裴颂辞出门,就代表着她要一个人在裴家寄人篱下。
虽然说她和裴颂辞关系也没多好,但他走了,就代表她连唯一一个稍微熟悉点的人也没有,还得费劲应付后妈阵营。
好烦。
情绪堆叠的有些复杂,云欢分不清到底是一大早又一次被爸妈丢掉难受,还是因为拒绝云忱,也可能是国庆又开始扮演一个乖乖女去争斗。
云欢陷入自我烦躁的情绪管理里,她起身去冰箱里拿巧克力,放了一晚上冻得有些硬,黑色锋利的边角慢慢地刺在手心里。
她一遍遍地重复,像是在说服自己那样。
没关系,没关系。
这也不是第一次被留下。
她要好好的学会,一个人成长。
巧克力的外包装化出小小的水珠,云欢背对着餐厅,仰头看着天花板。
她必须要藏好自己的小情绪,不让任何人发现。
这是长大的第一步。
厨房少光,窗户里的光透不到天花板上,阴暗卷起大风暴,她是自甘陷落进风眼的枯叶。
嘈杂,纷扰,无限下坠。
她想,能坠到最后,什么都听不到了,就什么都不会吵了。
不知时间带着她走了多久,云欢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拉着她。
少年懒散回应的声音,慢慢晕开。
“有事,去不了。”
“……”
云欢低下头,茫然地捏着手心里的巧克力。
刚才好像都是她的错觉。
“我操?”江易序都震惊了,“你没空?你裴颂辞居然!整个国庆的长假,居然愿意待在家里?”
假期待在裴家,就以为要跟裴父还有小三那一家子相处。裴颂辞不乐意在裴家待着,这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今年是怎么了,云欢不去就算了,裴大少爷居然也不去了。”慕蓝长长叹了口气。
少年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挡住了窗站在她面前,地面把他的身影颀长斑驳。
“你住在里面了?”
云欢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裴颂辞在倒水,滴滴答答的水声覆盖。
云欢轻声问:“你……不去?”
裴颂辞把水杯放在桌面上,微微俯下|身,和她的视线齐平。少年忽然淡笑了声,低低的,这点空间里漫开声线挠得人心痒。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会说话?”
云欢讷讷道:“……没有,胡说八道。”
从窗户里悄悄攀进来的阳光落在少年的周围,他密长的睫毛像是也被染成金色,脸侧的线条锋利精致,整个人都透着股懒散撩人的劲儿。
裴颂辞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带笑。
“我看见了,它说让我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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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的国庆很平常,就是换了个地方练琴而已。Trap的聊天群里能看见慕蓝的疯狂艾特晒美图,还有关于Trap国庆后的计划安排。
江易序:“很多live house要排场,云欢你有空去吗?有经济公司在问你的联系方式,还有微博好奇的人太多了,你的简历弄一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