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云欢深呼吸,压下情绪,温声道:“没有,都不好,您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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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小姑娘穿着百褶裙,长腿纤细如琢,鹿眸含水,抱着奶茶站在那儿,不远处还有男生推搡着想要上去要联系方式。
慕蓝从大老远就看见她了,一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反应。
她想吓吓云欢,这小姑娘看着就不惊吓。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从身后拍她的肩膀,“嘿——诶诶诶……疼。”
少女反应的速度极快,慕蓝手刚触碰到她肩膀的一瞬,一个反擒拿的姿势,钳制她的手臂,顿时动弹不得。
“是我!我!”
云欢看清人,连忙把手松开,“抱歉……我,我条件反射。”
慕蓝揉着发疼的手臂,刚才拿一下她都怀疑骨头错位了,“阿欢,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练过?这稳准狠的……”
“我哥硬带着我练得。”云欢说,“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哥有够狠的啊,把这个小姑娘练这么大劲儿。”
云欢笑,“大概因为,我总是一个人吧。”
她想起以前,被迫寄宿在各种亲戚家,最后像个没人要的破烂皮球,被扔回南汀的日子。
转学突然,那时她已经融不进班级小群体了。她也不是讨喜的性子,不懂示弱,一味忍让被排挤。
她倒也不在乎这些,独来独往并不是什么困难事。
那天云欢收到她妈妈的信息,说,会来接她放学回家。
她仔仔细细地问了老师地址,放学时间。
妈妈说:好,准时到。
小云欢从第一节 课就开始等,等到了最后一节课,上课的分秒都像是被人用沙漏放大过的。
等到放学,等到天黑,等到学校关灯。
妈妈很温柔,她又说:有事会晚点来。
小云欢往门外望,路上行人纷忙,她很努力地再辨认,这些人里会不会有她妈妈的身影。
月亮挂在枝头,天上看不见星星。
云欢站不住了,坐在保安亭的门口,她记得保安大爷老人小电视里播放的南音《出汉关》,很不流畅,一卡一卡的。
小时候听不懂,那会听起来只觉得委屈。
别的小朋友都可以像爸妈撒娇。
她没有。
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来接。
她没有。
她都没有。
手机铃声响了,她满怀期盼的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说:抱歉啊,妈妈有事来不了了……
她听不见电话里剩下的声音,等得太久脚已经麻了。
沿海城市的风太大了,眼睛进了沙,揉红了眼眶也不知这是不是该掉眼泪的事。
有几个住在学校附近的同学路过看见她,嘲笑她明明没有妈妈还骗人。
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敢的,对方人多且力量大,她就跟个憨憨似的跟人拼架。
最后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混战一片,她身上脏的像是乞丐。
等缓过神来,连身上的土都忘了拍,就这么逛着南汀市中心的夜景。
走出保安亭,绕过灯火通明的中山路,走过熙熙攘攘的北街,停在人来人往的小巷子。
地板上的瓦砖是各种小食品的小叉子,人潮看着她身上的腌臜,汹涌地推着她往前走。
漫无目的,不知道路。
像是被人遗弃的脏乞丐,没人要、没人爱。
后来回到亲戚家,她找理由拨通了爷爷的电话,脏了吧唧浑身是伤的找人哭:“爷爷他们打我,他们都不要我……”
事情闹得很大,云老爷子怒火中烧,狠狠地骂了她的爸妈一顿。乖学生也有优待,校长把当天挑事的学生全部开除了。
她是从那刻起,深刻的明白——示弱。
也并不什么糟糕事。
远处风吹,好在北宁的风没有沿海城市那股凌厉的劲头了。
云欢笑:“我挺感谢我哥的,学这些省了很多麻烦。”
后来云忱知道这些,特地她被带去的魔鬼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