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愣了几秒:“你不是不喜欢吗?”
在Trap久了对他的喜好也略知一二,连在Trap练习的时候她都戒掉了带糖的习惯。
透过玻璃映衬进的五光十色落入少年眼底,他漫不经心道:“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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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伸手揉了揉眼睛,昨晚睡不着通宵练琴,现在上车没多久她就睡着了。还睡了一路,外面从天光大亮变成落日余晖。
云欢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从座位上坐直身子,肩膀上的外套顺势滑落。
这是刚才,裴颂辞身上那件。
烟蓝色的卫衣外套,带着他身上的干净的冷松香。也不知她睡了多久,似是也沾染了他的气息。
云欢把外套整理好放在臂弯,心里还在想等下自己这个路痴该如何摸索到和他们会合。
刚下车,少年身后是橘色落日,他指尖燃起往上袅袅的烟雾,懒散地看着周边的绿影,颀长的身影融入浪漫。
像是在等什么人。
少年的视线抬起,映着余晖遥遥相视,红色的枫叶飘摇落地。
他那双眸子,像盛着秋日温柔,化不开的深情。
云欢走过去把衣服还给他,“在这儿干嘛?”
她注意到,他拿着烟的手远离了她。
“等你。”
云欢讷讷地应了声,她很守时间观念,基本没人等过,“你可以叫醒我的。”
裴颂辞轻描淡写:“想看你多睡会儿。”
“……”
云欢眨了眨眼眸,刚睡醒的雷达迟缓,少年低沉的话语潜入心底。
他说的是“看”?
没来由地,耳朵红了些。
凌团建地点在平谷,算是北宁少有的安逸,乘着观光车上山,遍地枫叶融合暮霭,漫天橘色染上枝头绿叶,风吹便能化了都市喧嚣。
云欢闭着眼睛,凉风灌入神经末梢,清醒又自由的味道。
也多亏了这景,她也不需要去管那些难忘的尴尬了。
边上很清晰地传来一声“咔嚓”动静。
云欢回过头,正巧看到裴颂辞还没来得及放下去的手机,他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地盯着她眼睛看,仿佛偷拍的人不是他。
云欢有些想笑,觉得这个场景太似曾相识了,跟她那次开闪光灯的偷拍没有任何区别。
“应付裴爷爷?”
裴颂辞正看着手机,也没直接回她的话,“记录。”
云欢理所当然的认为是Trap团建需要的记录:“我们直接去找他们吗?”
“他们在玩山地滑车,我们过去太晚了。别墅集合。”
“这样。”
观光缆车到了,慢悠悠地走在林间小路,往前望是席卷幕布的山,空旷无际的天。不远处是钟声低鸣的寺庙,黄墙灰瓦独立林间。
云欢的视线定格在那儿。
裴颂辞问:“信神?”
云欢回答得很果断,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信。”
裴颂辞挺意外的,“看起来可不像。”
“你不信我说的吗,我挺信的。”云欢虔诚朝圣。
滴滴答答的雨忽然砸在衣袖上,转眼夕阳变成猝不及防的惊喜,骤然而起的雨声淹没了她的声音。
云欢伸手去接雨水,“下雨了,神也不信我。”
灰蒙的天色勾起淅淅沥沥的回忆,打在手背上的雨滴格外的疼,像每一次过往给她带来的教训痛楚。
她想起那一句贯穿她人生的“灾星命格”。
从北宁到南汀的爷爷家,再回到北宁的平谷。
神还是不信她。
神不偏爱她。
冰冷的雨滴钻进她的手心,少年温热的手掌覆盖在雨滴上。
那点冰冷的雨水连同痛处的回忆被慢慢融化,湿腻的触感游|走在指尖。
云欢错愕了几秒,少年牵着她的手,她被他带着走。
“你说了,我就信。”朦胧的雨雾为少年的眉眼氤氲开水汽,低沉的声音越过,“小朋友,不知道躲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