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摊了摊手,笑得意味深长:“我可是帮你挡了灾呢,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挡了…陈禹希的拥抱。
兰姐闪得飞快,临了还不忘对施木然挥了个小拳头鼓劲。
施木然:“……”
不管他是怎样的措手不及,商总裁反正一脸云淡风轻,锁了车门,对施木然招了招手。
这个动作让施木然恍然回到很多年前,商柏在他家楼梯口等他上课时,看见他下来后也是这样习惯性的对他招手。
只是那时的商柏还骑着自行车,后座上还特意给他铺了厚实的软垫,但现在,那人更加的光芒万丈,可却没有一处能留给他的避风港。
可施木然还是跟了上去,想追逐他的心似乎就,从未消失。
施木然来到他身边,低下头,有些生涩的问:“商先生,您找我什么事?”
问完后又突然想到…虫子的事情:“那个,对于一年蓬里有,有虫子这件事,我很抱歉,商先生,您看能不能从我的工资里扣除赔偿,我――”
“你能赔得起吗?”
六年痛进骨髓的日子,他如何能赔得起。
“商先生……”
商柏猛得看向他的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红光:“不如,用你赔我吧。”
施木然呆住:“什么?”
“没什么”,商柏恢复神志,“不是这事,公司里有一个庆功宴,需要再订购一批鲜花布置现场,听说你这里种了很多的一年蓬,我想过去看看――”
“有没有虫子。”
施木然面露尴尬,这,庆功宴用小白花装饰真的合适吗?转念又想到这位总裁癖好特殊,婚礼都用小白花,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他还是带商柏去了花园。
商柏看着连成片的一年蓬,突然回头,施木然此刻正对着阳光,面容姣好,笑意浅淡。
他恍了神,突然冒出一句:“你和陈禹希离婚了?”
施木然:“啊,嗯,离了。”
不瞒,也瞒不住。
“那,什么时候回来的?”
施木然老实回答:“三年前,和他离婚后就回来了,然后跟韩韩来了这里,在兰姐这边工作的话,嗯,已经快两年了。”
“那为什么――”
商柏想要说出口的话突然堵在了喉咙口,想问他什么,又在生气什么,他们两个现在,不,以后现在未来,都没有任何关系。
那句为什么不来找我就这样又被生生的咽回肚子里。
他觉得自己还不至于犯贱到施木然一单身,他就巴巴的往前凑,忘记自己被他欺骗的这六年是怎么捱过来的。
“哦,为什么不去找安先生?”
施木然笑了笑:“他过得很好,我不想再去打扰他们。”
也不去打扰你。
商柏不再说什么,看了一眼太阳下盛开正旺的一年蓬:“都是你养的?”
“嗯,看着好看,没事养的”,施木然蹲下身子,用指尖触了触针叶状的花瓣,“你不觉得这种花很顽强吗?在哪里都能生长,路边,山崖,随便某个土壤阳光都不充足的地方,再恶劣的环境下都能随遇而安,连成片的繁衍。”
“可是它又想目不转睛的朝着阳光生长,如果没有,也一样绽放。”
只是,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施木然说花也说自己。
但商柏没有回答他,淡然的看了看手表:“抱歉,我还有会议,先走一步。”
施木然直起身子,语气轻柔:“嗯,商柏,再见!”
已经走到拐弯处的商柏身子一顿:“再见。”
施木然对这一句“再见”的理解为,商柏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想看到他了。
然而总裁的思想从来都不好琢磨,他嘴角扯开一个似有非有的笑容。
第二天,天空阴沉沉的,想要下雨的节奏。
施木然把放在橱窗外的花一盆一盆往屋里挪,不消一会儿,大雨就瓢泼的下了起来。
他用手挡着眼帘,也顾不得遮挡,着急的来回搬运着花,全身都被浇了个透,他不由的把脚步迈得更快了一点,结果不知道绊了什么东西,手里的花盆陡然落地,细碎的土壤掺杂着雨水,全溅在他细白的脚腕处。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就响起一个着急的声音:“下雨了都不知道躲一下吗?”
施木然回头,看见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的Alpha西装革履,表情阴沉。
“商柏,你…怎么来了?”
商柏大步流星的走近他,把伞举在他头顶,生硬道:“进去再说。”
施木然不敢不从,立刻乖巧的跟着他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