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顺着她视线扫了眼, 没在意:“没事,一个小伤口。”
桑白仰起头, 看他。
她巴掌大小的瓜子脸因为咳嗽双颊有些红润, 眼尾微微有些上扬, 带了点天生的媚意。
鼻尖那颗可爱的痣还在那里, 让人想咬一口。
只是眼神里闪过几分惊讶和内疚。
像是他手伤了同她有关系似的。
陆慎把汤碗又往前送了送,几乎就抵在她唇边:“先喝汤。”
桑白“喔”了声。
他都受伤了, 再拒绝的话也不太合适。
而且这汤看着挺好喝的。
桑白轻轻咳嗽了声,有点别扭地接过汤碗,拿起勺子舀了口送入口中。
好喝诶!
竟然比原来在涑水公馆的阿姨煮的还好喝!
汤的鲜美在她舌尖一点点绽开, 勾起味蕾,因为感冒而变得迟缓的味觉仿佛也在这刻复苏。
她很快把一小碗喝完, 碗底剩了条鸽子腿。
陆慎望着她, 目光柔和许多, 声音也像是温和许多:“要吃点肉, 补充蛋白质。”
他浅棕色的眸子像是变得更浅, 又或者是, 被窗外射进来的光线照的。
桑白像是被此刻的他蛊惑, 把碗里的鸽子腿肉吃掉了。
但是……还想喝汤。
她偷偷瞟了陆慎一眼。
他像是完全没发觉,把她手上汤碗收走了。
桑白眼巴巴看着那个好看的白瓷碗离开她的视线。
但是要让她跟他说想再喝一碗,她也实在说不出口。
她有点烦闷地拍了拍被子。
陆慎很快又拿来杯温水和感冒药:“吃了。”
言简意赅。
声音像是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但是好像还挺会照顾人的。
他只是破了个产, 怎么跟重新投胎做人似的?
她原来有次感冒告诉他,他来看她待了不到一小时就走了,脸色还很冷,好像是因为她扫了他的兴致。
这会儿倒像个人了。
桑白把药从他手心里接过来,有些讶然地看着他:“陆慎。”
似乎是住一起这几天,她第一回 这么认真喊他。
陆慎眉睫微微一挑:“嗯?”
桑白略微有些担忧:“你是不是重生了?”
“……”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认真看了她一会儿。
就在桑白以为他会说“对,我其实是重生的时候”,陆慎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是不是又烧了?”
“……”
这人真没幽默感。
桑白无语。
把药含进嘴里刚要喝水,突然意识到陆慎的手掌正覆在她额头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过来。
桑白一滞,在打开他的手和自己后退之间徘徊了数秒,口中忽地一阵苦味儿袭来。
药片的糖衣花了,苦到舌头和整个喉管都难受。
桑白一时没忍住咳了声,药片差点从她嘴里飞出来。
陆慎眼疾手快扯了张纸巾放在嘴上:“吐出来。”
桑白都快成黄连了,她想都没想,就着他的手腕把药吐出来,大口喝掉半杯水。
陆慎:“呛到了?”
总不能说是被他碰的出神了。
桑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