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笑,“刚才那样子,倒是跟你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那么几分像。”
“……”
他问她要不要上楼参观,桑白说好。
她这才分出心思打量屋内的陈设,发觉跟以前几乎没什么变化。
甚至――暖气片外头包裹的一层老旧的木质装修外罩花纹已经有几分斑驳。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陆璋不想重修装修,甚至连换都不愿意,尽可能地保留着屋内原本的样子。
上楼先参观进了陆慎卧室。
床单窗帘都是一种冷调的灰,倒是很衬他。
这是他从小住的地方,近年来只是偶尔回来住一晚。
桑白莫名觉得亲切,笑着说:“以前暑假来你家的时候,刘姨每次千叮咛万嘱咐,说岑阿姨有个儿子,这次暑假回来了,让我们千万不能上二楼打扰。”
陆慎也想起以前的事,他不觉一笑,抬手把她搂在怀里。
“你那会儿倒是挺乖的,真就没上来过,反而是夏桐……”
桑白“啊”一声,“木头怎么了?”
陆慎玩味道:“谁知道,有次我白天不在家,下午回来正要进客房找东西,林睿诚突然开门从里头出来,拖着我问东问西,莫名其妙的问题足足问了我五六分钟,还非拉着我去隔壁茶室泡茶。我刚泡好茶还没喝,就看见夏桐匆匆忙忙地从客房出来,衣服都皱了。”
桑白:“……”
他一面说,一面抬手去摸她性感的锁骨。
桑白推他:“别闹。”
自然是不可能在她第一次正式登门的时候做什么,未免太不尊重。
但还是情不自禁地低头,暧昧地吻一吻她。
又带她去三楼琴房。
很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架施坦威钢琴。
跟以前摆设一模一样。
桑白脑海中甚至浮现出岑嘉云当年坐在这儿弹钢琴的模样,温婉又高贵。
她问陆慎:“你会弹吗?”
陆慎:“一点点。”
看她一脸好奇,他刮一刮她鼻尖,“爸在睡觉,以后有机会弹给你听。”
桑白说好。
陆慎想了一下,淡声问:“要去我妈房间看一下吗?”
他问这话时语调平常,但桑白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那一点难过,于是安抚地握紧他的手。
明白她意思,他回握一下,轻轻摇头,示意她没事。
陆慎说因为陆璋平日很忙,回家的日子很少,岑嘉云不喜欢一个人住一楼空荡又大的卧室,就在三楼弄了一个小的,陆璋不回来的时候她就住这儿。
来到隔壁卧室,推门而入。
满室的绣球花,一簇簇一片娇艳的淡粉色,吊在墙边两侧。
桑白想起来岑嘉云说过她是很喜欢绣球花的,好养,容易开,开出来还漂亮。
她笑起来:“你是伯父找人弄的吗?以前我进来的,记得就只有两三盆――”
陆慎淡声:“是我找人弄的。”
桑白“喔”一声,却忽地一滞,脑海里蹿出一个久远的、被她忽视很久的画面。
她突兀地攥住陆慎的手。
陆慎看她。
她迎上他的视线:“我们那个时候见过,是不是?”
陆慎微微一笑:“想起来了?”
那应该是高中时的某一个暑假,突然听到岑嘉云重病去世的消息。
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都让桑白获益良多,她亦师亦友,善良温婉,桑白难过一阵儿,也特意来祭奠。
来的人很多,热热闹闹后,是一种无力的空洞。
桑白和夏桐陪了刘姨一会儿,刘姨边抹泪边说:“这三个月从太太住院后就忙得厉害,她房间里的绣球花我也忘了看顾,都枯了。哎――慎之还挺伤心的。”
现在回忆起来,慎之应该是陆慎的小名儿。
只是她那会儿不知道。
桑白想了想,说:“我带回去试试吧,我妈我姥爷养了几十年花,说不定呢。”
刘姨不抱希望:“都快枯成草了还能救什么。”
虽说如此,还是忍不住让她带回去,“死马当活马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