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拎着箱子下台阶。
平鹏立刻弯腰:“我来。”
陆慎一闪身:“不用,以后也暂时不用你了,给你放个假,等我东山再起吧。”
“……”
*
紫御华府,晚九点整。
桑白刚泡完澡,换上睡衣。
拍现代戏太舒服了,片场离家才四十分钟,还能回家睡。
她打了个哈欠,打开电视,随手按了个新闻频道。
“关于陆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的传言最近也是沸沸扬扬……”
桑白把电视关了。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陆慎怎么样了,收到钱也没任何消息。
不过也对,他那么骄傲的人,大约会觉得这是件非常抬不起头的事儿,肯定连提都不愿意提。
门铃突然响起。
桑白一个人住,警惕性很高,边走边问:“谁?”
门外的人没回应。
桑白从猫眼里看了眼。
陆慎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是我。”
楼道里暖黄色声控灯亮着,光线落在他脸上。
他似乎瘦了几分,下颌棱角越发锋利,身上的西服也不大合身,肩膀处松松垮垮,手里还拎着个黑色行李箱。
他怎么突然来了?
给她送之前的东西?不对啊,她东西平鹏应该都送过来了才对。
难道箱子里是钱,他是来还钱的?就算是还钱也没必要还现金吧?
犹豫片刻,桑白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吊带儿,回卧室换了身保守的睡衣,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她黑色头发披在肩上,还有点湿漉漉的,只鬓边有一缕是干的。
那双眼清澈又带着点媚。
熟悉的牡丹花香味儿也飘到了鼻尖底下。
陆慎想了无数句开场白,但在见到她的那刻突然全忘了。
停顿几秒,他稳住心神,淡声说:“我破产了。”
这事儿她已经知道了。
桑白点头:“所以?”
陆慎:“你得养我。”
桑白:“?”
陆慎从善如流拎着行李箱走进来:“我不也养了你那么久。”
桑白一时顿住。
他这话按道理来说是没错,这四年她吃住都是他的。
陆慎经过桑白面前,带起一阵风,往沙发一坐。
桑白咬牙把门关上,有点生气地说:“我不是已经把钱……”
陆慎打断她的话:“去给我倒杯水。”
“?”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
桑白心里的火苗腾地被点炸:“你已经穷到连水都喝不起了吗?”
陆慎捏了捏脖子,嗓子发出的声音有点哑:“差不多吧。”
“……”
桑白本来是发脾气,听他这么回一时反而愣住。
他眉宇间染着些许倦意,双手相交坐在那里,西装外套下摆还有点褶皱,这搁以前是根本不太可能发生的事。
他脸上虽然还维持着那股傲气,却莫名带了点艰难和心酸。
桑白不太情愿地用透明玻璃杯接了杯水,往他面前茶几重重一搁。
陆慎不易察觉地勾了下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