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初涉官场]
第88节第九十二章假证王子
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
饭饱酒足之际也正是耳热耳酣之时,在酒精的作用下人的欲望往往被释放和扩大,自然还得有余兴节目,以满足他们精神上的需求。节目大抵都是歌舞、洗浴、按摩、推拿等异性娱乐服务,内容也大多暧昧,充盈着挑逗的韵味。
饭后,孟小奇早已在“凯帝”娱乐中心预订了歌厅,请大家一起过去K歌。很显然人家又是实心实意地请客,这也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有了赴宴的经历,吴韧也不好再推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夜才开始嘛。莺歌燕舞,笑靥梨涡.霓虹灯下晃荡着张张青春靓丽的面庞,歌声舞曲旋律飞扬,红男绿女翩翩起舞,时而似粉蝶追花,时而似双星依恋.面前晃过的倩影却难掩眷眷风尘,明眸皓齿,浅笑冉冉也难饰寂寂情怀.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酒精的混合气味,这里是外来妹最集中的地方,她们带来了北方的豪放,南方的妩媚.这里有着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的暧昧关系,有着不是情人犹是情人的蜜语甜言.吴韧不太喜欢这氛围,并不是每个年轻靓丽的女人都可以谈情说爱,暧昧不清,事实上她们也只不过是在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以换取金钱而已,风月场上自古逢场作戏的多,刻骨铭心的少。吴韧绝对是个珍视内心世界的人,他既不愿意与她们厮混,同时亦不想扫别人的兴,人家有人家的价值取向和需求,在这个时代已经很正常了,社会上流传:一个男人没有几个婆,不要在这个世上刍(谐音,存在的意思)。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世界并不原因他吴韧的存在而改变,至少暂时是这样。有了这种想法,吴韧便歉意地告诉孟小奇他去三楼喝会儿茶,你们请便,要玩得开心云云。随后就上了三楼的茶馆,不想孟小奇也跟了上去,看得出来,他很想和吴韧单独聊聊,并且一直在寻找机会。柔和的灯光,温馨的环境,氤氲芳香的茶宛若琥珀色的琼浆玉液随着紫砂壶的倾斜而斟出洒满古香古色的茶杯,一曲“高山流水”意境高远,超凡脱俗,于是关于“假证王子”的故事,伴着这色泽金黄、香气氤氲的茶液被徐徐地倒了出来……
“十五岁那年,家母一病不起,后来经医院确诊为骨髓癌,父亲开始带着母亲辗转奔波于省内各大医院均无济于事。半年下来,家中已是债台高筑,母亲这时开始拒绝治疗,只同意服用廉价的中草药,最终无力回天,不治身亡。而上有八十岁爷爷,下有二个背书包儿女的父亲仿佛在一夜之间白了头。人生三大不幸,少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之两大不幸降临了父亲和小奇头上,磨难让我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孟小奇果然聪慧,他看得出来,吴韧对他的身份显然心存介蒂。朋友之交贵在诚,而要想成为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就必须向吴韧真实客观地介绍自己。吴韧给孟小奇的印象是大气、稳重、气宇不凡,冥冥中似乎有种力量在指引他去亲近吴韧,似曾相识,恍若故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让孟小奇愿意为之坦露自己的胸怀,在吴韧深邃澄澈的目光注视下,他感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只有“兄长”才独有的关怀和温暖,这也是他宁愿远离欢场,静静地在这里陪吴韧叙话的主要原因。
一个愿意向自己坦露胸怀和隐私的人,他无疑是把自己当成了最知心的朋友、最可依赖的人。这种想法让吴韧打消了对孟小奇的成见,在他的眼里孟小奇不再是又黑又毒的“蝎子”,也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和生活道路,何为黑、何为白,何为邪、何为正,人类漫长的历史中谁又能泾渭分明,成王败寇的故事翻检汗牛充栋的史籍,比比皆是多如牛毛……吴韧泯了口茶,示意孟小奇往下说,他已经对于这个亦正亦邪的孟小奇多了一份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
“送走了母亲,家里冷火秋烟,况景凄凉。那一年我正上高二,妹妹正初中毕业考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县一中。母亲一过世,家就不成个家了,年迈体弱多病的爷爷,加上两个读高中的孩子,老债新帐,家里经济压力空前巨大。也就在那一年,我作出了人生每一个重大的决定:弃学务工,以解燃眉之急。我一咬牙,把书包从县城新桥上扔下了城中河,河水很快带走和掩饰了一切,我就以这种方式结束和告别了我的学生时代,从扔下书包的那一刻起我就步入了茫茫社会。”
“得知我扔掉书包辍学的事后,父亲气得七窍生烟。一回家就让父亲脱光上衣给吊了“半边猪”(用绳子扣住大拇指吊在竖起的木梯上,体罚的一种方式),然后狠狠地吃了顿“竹笋炒肉”,可我就是不“悔改”,说什么也不肯再回学校,一气之下的父亲兑了一碗盐水,喷在我皮开肉绽的身上,或我还是刘胡兰一个咬紧牙关不吱声。”
“那一夜,父亲喝得酩酊大醉,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父亲伤心若此,那种感觉终生难忘,让人痛彻心扉。但一想到妹妹,一想到这个家,我的心又硬如铁石。”
“我就这样离开了学校,放弃了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学业,将希望完全寄托在成绩优秀的妹妹身上。十六岁,我只身南下,踏上了我的寻梦之路。”
“第一站是广州,刚走出广州火车站,我就懵了。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大街小巷到处都有和我一样谋求生计的异乡人,我们怀着各种各样或现实或缤纷的梦想来到了这个南方大都市。广州白天的太阳永远是毒花花的,夜晚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看不见月亮也不见星光……”
“钱囊和肚皮容不得我多想。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给一家私人小工厂当搬运工,50公斤一袋的包包扛在肩上就走,每天下来都累得要死,工头还嫌效率慢,动不动破口漫骂,不扬言要扣工资。幸好同去的还有三个老乡,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大家彼此照顾,互相关心,也就勉强能熬。一个月后,我们领到了第一个有的实习工资450元(除去伙食及其它开支还剩200元)后就被莫此为甚地告之被老板炒了鱿鱼。很快我们得知这是工厂惯用的技俩,榨取外来工的血汗,他们又会去再招工,再重复我们的故事。我们去找工头理论,不想马上窜出来几个黑衣黑裤光问及此事膀子理着广式平头的彪形大汉,其中一个还抓住了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外地猪,滚!”连推带搡我就真的“滚”出了老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走投无路的难兄难弟,背起简单的行囊,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工厂的铁门。揣着怀里的200个块块,我们决定无论如何还是先去祭祭五脏庙再说,于是找了家小饭店坐下,几杯啤酒下肚,人的火气也就上来了。做牛做马,忍气吞声地忙活了一个月,到头来就让人家像丢垃圾一样给扔了……如是有人提议去搞一下那个可恶的包工头,反正大家都是水上的浮萍,没根没底的,说散就散。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有个兄弟提供了一条相关关键的信息,工头有“嫖鸡”的嗜好,几乎隔不了几夜就要独自去一趟臭名昭著的“鸡婆一条街”,正好要路过一段火烟稀少的街道。”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们分头找了几根钢竿,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其中一个还花15块钱从地下市场买了把单叶砍刀。也主该那小子倒霉,“轻松”过后的他一路哼着小调,还在回味刚才的销魂时光,突然背后跳出四条人影,当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已经晚了,四根钢竿一齐朝他头上招呼……”
“广州是呆不下去了,去深圳又没有边防证,入不了关。听说东莞那里正在大开发,正需要大量的民工,找工作出容易,于是我就去东莞寻找机会。在街头游荡了二天还是没有打到合适的工作,里只剩下十几块钱了,刚够吃一顿饭和买一瓶水。第二天,眼看就要断粮了,机会又一次光顾了我,真是天无绝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