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初涉官场]
第113节第一百一十七章受益者
小浪镇党委换届公推直选的最大受益者毫无疑问是梁宽，难怪那小子乐得再三鞠躬表示感谢，看得吴韧心中实在不是个滋味。是啊，多亏了周皓明、刘杰颖、吴韧三位副镇长的“鼎力相助”，才有了梁宽今天的风光，按正常程序他得先爬到副镇长的位子上呆上至少三年，然后才会有机会晋升为党委，所有的这一切都还是建立在一切顺利的基础之上，而公推直选改变了其轨迹，甚至走到了三位副镇长前面去了。所以说他梁宽是走了狗屎运，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周、刘、吴三位副镇长，没有他们的集体“反戈”，也就没有他的飞黄腾达，进了党委班子就离乡镇主官的位子仅一步之遥了，年纪青青就能雄霸一方的话，前程实在不可估量。郁闷也好，抓狂也好，但这就是现实，由不得人不接受，当人们还沉浸在那销烟方歇的选战中时，另一场看不见的较量又开始了……
党政班子均已配齐，吴韧也不用再兼任虹桥总支的总支书记了，接下来的事自然就是领导班子的定岗定位和职务分工。本来这可以是书记一个人说了算，由他拖盘子、抛方案，党委集体研究也只不过是个形式，走走过场而已。“原则”上王中意完全可以那样做，但他这次却“有意”征求吴韧的意见，谈话的地点在他办公室的里间，气氛轻松随和。
“吴镇长，你看党委换届工作已经圆满结束，接下来就是领导班子成员的分工问题，我想听听你老弟的意见。”
“这事全凭书记一个人乾纲独断，吴某不才，绝无二言。”
“此言差矣，客套的话你不必再说。你跟他们不一样，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王中意言词诚恳，显然他深喑用人之道，奴人之术，没有人不愿意被上司重视。
“既然如此，吴某就斗胆了。请问您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自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官僚声称自己喜欢听假话，吴韧这句话其实根本就是废话，但在特殊的环境下有其独特的功效。
“那我就直说了，说得不当之处，您就当我是在大放厥词得了，就像水上的浮萍抹去就是了。”吴韧本想说就当我是放屁得了，话到嘴边实在觉得不文雅，急中生智想出了个“大放厥词”的字眼。
“你只管说就是了，今天既然找你聊，就没当你是外人。可以说今天我们不是以上下级的身份，而是以朋友、兄弟的身份单独交流、沟通……”
好一个朋友、兄弟！既然王中意叶公好龙，执意如此，吴韧就不能娇情，他也不想放过再次表现自己的机会，要得到别人的赏识，自然就得有让人赏识的理由。
“王书记您一时半会大概还不会调走，也就是说您主持小浪镇的工作还有相当一段时间。”吴韧开篇不凡，引人入胜，果然王对他的语饶有兴趣，用目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而周皓明、刘杰颖他们大概也一时半会走不了，他们在心中始终存在一个郁结，这将影响他们的工作，可能联合对抗您的事还会有发生的，属下愚钝，窃以为——”吴韧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余以为梁宽暂时不可重用，这样就从某种程度上缓和了他们的对立情绪、平衡了各方面的势力，当然完全要消除那种影响，就只有拆散那对政治“鸳鸯”，周、刘二人当中左右弄走一个……”吴韧侃侃而谈，却绝口不提他个人的问题。
“老弟呀，原本拟让你主管财贸工作，和几个党委一研究，有人对你还有些不同的看法。”
在乡镇机构中，财贸副镇长的位置其重要性和特殊性吴韧焉能不知，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得绝对可靠，是书记的心腹爱将，也是下一个最先会得到提拔的对象。而凡事有利必有弊，事物总有其两面性，吴韧也清楚地明白它的另一面，从某种程度来说，那是一个私人管家、提款机，固然经济上能得到实惠，政治上也能得到一把手的青睐，但那里面有着太多的猫腻、太多微妙复杂的关系，也有着太多的虎视眈眈，自己要想一身白，恐怕到时候也就身不由已。故古人又曰：以利相交者，利尽则散；以势相交者，势去则疏；以权相交者，权失则弃。为小利而舍大本，置自己于风尖浪口，实属君子所不取。将自己的前程完全寄托在某个官僚的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丧失自我，对于年轻人来说实非幸事，也不符合吴韧的做事风格，更何况他本非王之心腹，王此言实属投石问路之举，至于真正的人选其实他早已胸有成竹，那就是李志红，他之所以要这样做的原因，一是堵住吴韧的口，二是断了他和周、刘二人重好的路，孤立周、刘，只要吴韧不参与他们的活动，一切阴谋不足以为患，也许他完全可以快刀斩乱麻，摆平了他们，而吴韧不同，在他上面还有个冯梦兰、冯县长……
“谢谢书记厚爱，但我个人认为还是李镇长比较合适……”与其人家早已设好局，还不如不给他机会，送他个顺水人情。
“老弟啊，我从内心里欣赏的还是你，但我也有我的难处啊，希望你能够理解。”果然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书记言重了，我可是真菩萨面前不烧假香，句句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
“那就好，那就好，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我还是那句话，老弟他日之成就决不会在愚兄之下……”这话第一次听来让吴韧有些感动，第二次听来却莫名就有了些厌恶。姜是老的辣，王要的就是吴韧亲口说出来。
“这个老狐狸，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吴韧心中暗骂，脸上却始终堆着谦虚、恭卑的微笑，他主动提出来主管农业、公路、统计、劳动保障工作，这算是当时最冷门的分工了，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工作，别人推都来不及。吴韧陈述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送“佛”干脆送到西天，他说自己刚提拔上来，值此班子初定，尤其是周、刘二位还有很大抵触情绪之际，从工作的大局出发，他愿意去干别人最不愿意干的工作，以实际行动支持书记的工作云云。
王中意看来这次真的有些感动了，对于这样一位“善解人意”又能主动替他分忧的部下，他的好感与日俱增。
“那就这样定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王中意干脆“大方”到底。
“我想以个人的名义向您推荐一下凌子刚……”
“好的，我会考虑的。请代我问候冯县长！”
“一定！”
锣鼓听音，说话听声。走出王中意的书记室，吴韧对于他的这位顶头上司心中多少有些轻蔑。他紧急约见了凌子刚，如此这般细细地吩咐了一番……
分工很快以红头文件的方式明确了下来：邓志明党委副书记，主管政法、城建；梁宽，党委委员，主管宣传、统战、信访工作；李志红，常务副镇长，主管财贸、机关事务；吴韧主管农业、乡村公路建设、统计、劳动力就业；周、刘二位原分工大体不变……同时，关于任命凌子刚为梁宽先前工作过的总支的总支书记的红头文件也下发了，这是吴韧在另一个战场上的胜利，至此党委换届、公推直选全部尘埃落定，如果说梁宽是最大的受益者，那么吴韧是第二大受益人，尽管此种效果并不现于吴韧已身，但其影响还是深远的，有兄弟在就有江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