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刀疤脸想安慰他,嗫嚅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霍骁抬起头,嗤笑:“出息,爷哪怕就一只手也能把你摁地上揍。”他心中害怕极了,为了让几个人宽心,故作嘴硬。
“爷最行!”刀疤脸此时的附和也显得格外无力。
“或许……”瘦猴张了张嘴,想说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糕。
霍骁直接打断他的话:“或许什么或许,得了,别罗嗦了。就按书生说的做,身体好利索之前就在这赖着,钱不能白花。”
“是!”三人齐声。
……
“属下无能。霍骁已不在西北大营之中,行踪成谜。”暗卫单膝跪地,低头汇报。
宗豫垂眸,漫不经心,像是没听到暗卫说话一般。他专心地望着桌上摊开了的山河图。
这山河图墨迹未干,自幽州起至冀州边界的一座山一条河皆陈其上。
聚居的村落、隐秘的破庙、不为人知的宅院等等,都详细地被记录在图上,比市面上的那些舆图详细百倍千倍,只是周国其余地方还未被绘上。
这是他和祝星一起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他的目光从山河图上挪开,转向地上半跪的暗卫:“霍骁么?不必管他。西北军中继续留下人监视霍平嶂就是。”
“是。”
宗豫有些无聊,看着地上的暗卫突然问:“霍骁如果被人刺杀,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一下子聊到这个,暗卫张口结舌,有些惶惶,拿不准宗豫问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思前想后绞尽脑汁想出个答案:“属下不知。”
“我知道你不知,让你猜一猜会是谁干的。”
暗卫想了想说:“属下觉得……会是太子,属下只是猜测。”
“太子么?”宗豫凝眸思索一瞬,似笑非笑,“霍骁是西北军的继承人,若是太子心急,倒也应当。同是继承人,看彼此不顺眼实在正常,何况他们还有些龃龉。”
恐怕霍骁也是如此想的。
暗卫不敢抬头,眼观鼻鼻观心地听他毫无顾忌的发言。
“谁说得准呢?”宗豫笑笑,带着些孩子气的调皮,“皇家的事,向来让人难以琢磨,过去如是,现在亦然。”
宗豫低下头看着暗卫屏息凝神的模样顿觉没趣。他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是。”暗卫消失在房内。
宗豫的眼中露出了些微羡慕,能够来去自由可真好。他若是能来去自由,便去寻祝星,问问她惊不惊喜。
现实总是残酷的。他有离开的本事却也不能离开,为了安他那多疑皇叔的心。
想到霍骁和祝星同行,他便不只是羡慕,而是嫉妒了。
他嫉妒霍骁可以随行祝星左右。
……
一连七日,祝家车队已经入了冀州境内。而这七日之内,霍骁等人还不曾见过祝星一面。
素日里来伺候换药的都是祝家护卫,一来二去几个人熟稔不少。
他们吃的住的都和祝家护卫们一个规格,没有因为他们是伤者而厚待,也没有因为他们是外人而亏待。
如此滴水不漏,让人无可指摘。
他们越见不着祝星,他们便越想知道这些人主子的真实身份。
祝副管家倒没藏着掖着祝星,只是不巧,他们没见着她罢了。
祝星自然也不会专程让他们看她一眼。
明日能见城郭,今日众人便在外露宿一宿。
生了火堆扎营,煮好的饭食均分后被送入马车三份。
四个人照例还要护卫喂食,这时候嘴里不闲着还不忘给彼此一个眼神,确定了马车中是三人。
用饭的时候是众人一天到头最放松的时候,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吃饭的时候可以畅所欲言。
霍骁等人本就是混久了军营,如今在护卫群中也不显突兀,很快和祝家护卫们打成一片。
“你们主子怎么也不常出来走走?身子骨弱就更应该多锻炼锻炼,这样身体才能强健。”书生巧舌如簧看似拉家常。
“主子喜静,不爱走动。她自己便是顶厉害的神医,用不着旁人教她做事。主子怎么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咱们只要听话就好了。”
书生被堵的哑口无言。
霍骁看书生吃瘪,懒散地翘了翘唇角笑笑。
刚才喂他吃饭的护卫见了他脸上的笑咂了咂舌,心中有些感慨。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糙里糙气须发横生的,笑起来倒还有些看头。
要是他能把脸上这些乱长的胡须剔了,再把脸给洗干净,只怕长得很不赖哩!
瘦猴反应过来:“等等,咱们?”
“啊。”附近护卫齐声道。
“什么咱们,我们又不是你们,干嘛要听你们主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