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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人 第50章

查无此人 冯河 2750 2021-05-13 08:16

  左手断裂的瞬间,闫云书还未能感受到那剧烈的疼痛的时候,他的眼前就一黑,随即,从断肢铺天盖地涌过来的痛觉瞬间便抢过了他神智的主导权,刺激得他叫出声来:“啊!”

  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直跳,额角青筋暴起,痛得他身体蜷曲,翻滚搅动。

  只是,这时后悔也来不及了。那头咬下他的一只手后,嘴巴一动,舌头一卷,牙齿一咬,三下两下就把那断手嚼碎了,咽了,它空有食道,没有胃袋,咽下去的东西居然也没有从嗓子里漏出来,而是化成了能量似的补充到自身,让那颗巨头变大了一圈。

  “哈哈哈……哈哈……”那头含混不清地笑着,牙间齿缝沾着的是血红的肉块和白色的骨头,它吃了那一只手,还嫌不够,继续疯疯癫癫地用云端的声音唱:“下雨了,天晴了,天晴就得戴草帽,草帽小,戴不了,割下头来脖上套!”

  闫云书现在哪里能听得清它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痛得腰弓扭转,弯成了只虾子。

  查无此人

  第38章 特殊才能

  痛,很痛。

  整个左手都被人一口咬掉,残肢上的血奔涌而出,瞬间就沾湿了闫云书的裤子。

  猩红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成了主色调,嚣张地占据他眼前的所有能看得见的色彩。

  他拼命喘息着,眼睛夸张地瞪大,舌尖吐出,头发被汗水打湿,黏腻地粘在脸上,满头满脸都是汗,拿剧烈的痛感让他像条落水狗一样狼狈地蜷在座位上呻吟,喉咙里震动着,发出毫无意义的粗吼。

  “闫云书,你还不害怕吗?”那颗头说话间从嘴里喷出没能咽下去的碎肉和红色的筋,血腥气能看得见似的泛红,直冲脑门。

  这声音在闫云书地耳朵里,只是一串字符,每一个字分开的时候他都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不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什么?它说什么?

  “害怕……啊……”他的嘴一张一合,声带振动,下意识地重复着。

  他在那海浪一样翻滚的痛感中挣扎,费力地理解着对方的意思,终于,他听清了对方说的话,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很轻蔑的样子,这种样子和他平时在生活中唯唯诺诺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不害怕……”他说。

  他是真的不害怕,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那么久的恐怖世界,见过那么多的可怖场面,面对这样一个超现实的、魔幻的场面,他本来该感到害怕的,但他不,他听着那稍有陌生的挚友的声音,心中有一丝隐秘的畅快与疯狂。

  “我害怕……你?不会的……我不会……害怕云端……的……”他喘着粗气,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完,“我不会……害怕你……”

  你这个只敢用别人的声音吓我的废物。

  他有些微的恍惚,眼前的景象混混沌沌,全都是血,恶心刺目,刺激得他想吐,但他却笑了出来。

  开始时,只是轻轻地抿嘴,后来,那幅度越来越大,最后,他的笑脸几乎要撕裂自己口腔,过度用力的笑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和氧气,可他不在乎,他笑得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都倒出来似的。

  他昏迷前看见的最后一个场景,就是那颗头一个后撤助力,猛地向他冲过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

  “醒醒吧,小伙子,到了,你怎么还在这睡着了。”

  脸颊上有细微的刺痛感,有谁在拍他的脸。

  “哎,醒醒,小伙子,该下车了!”

  那声音更高了一点。

  这人是谁?声音倒是很熟悉。

  闫云书四肢沉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神志也慢慢清明,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司机伸过来的手,顺着这只臂膊看去,是司机的脸庞――和先前他看见的那恐怖的景象并不相像。

  他下意识抬起自己的左臂,看到了完好无损的左手,上面一个疤痕也没有,更不用提被人生生咬断了。

  “我睡着了?”他问道。

  “对啊,我刚刚还在跟你说话呢,说着说着,你没声儿了,我一看,嘿,你就睡了,我想着你肯定是昨天加班了,没休息好,我就想着,不叫你了,到地方再喊你,好让你多休息休息。”司机说着,脸上是一个普通男人应有的关切和自得,“顾客是上帝嘛,我对每一个顾客都是这么关心,都是这么体贴,大家都不容易,不用谢我。”

  闫云书只能尴尬笑笑,依旧道了谢:“谢谢大哥,我昨天确实没睡好。”

  他付了钱,犹豫着,终于把自己想要问的话问了出来,他问:“大哥,您还记不记得我大概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时您谈到了什么话题?”

  司机一愣,试着摸索着,下巴回忆着说:“当时我们正说着你脖子上的那块石头,我还说这东西成色不错,是个好料子。”

  “然后呢?”闫云书追问道。

  “后面我就记不太清了,可能是我当时说话的时候太过投入,等到发现你已经睡着时,我都已经说了很久了。”司机说,“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闫云书勉强笑笑,“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没能听完您说的故事,还挺遗憾的。”

  司机一听他这样说还来劲了,说道:“你要是想听,以后可以天天坐我的车,我天天给你讲这样的故事,听像我这行的,走南闯北的,到哪儿都能第一时间获得当地的传说,保你天天听,年年听,都不带重样的。”

  闫云书诺诺应了,逃也似的离开了出租车。

  他总感觉自己手腕刺痛,一抬手,却什么痕迹,什么伤痕都没有找到,他忍不住抓紧了手腕,试图遏制那痛觉,但没有什么用。

  那或许是他给予自己的心理暗示。

  他的左手便是现实与梦境的差异,那是他回归现实的证据。

  这个想法启发了他,他想着,是不是可以再给他自己下个暗示,让他知道梦境和现实中的差别,好让他能在陷入恐怖的梦境中时可以迅速判断出这是假的,不是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从而立刻清醒过来,脱离恐惧。

  但是,如果要达到这样的目的,他就必须寻找一个他常用的,经常跟着他一起经历恐怖幻境的东西,这东西的存在不需要十分醒目,不需要让梦魇来袭时被他刻意惦记,但必须让他随时看到随时就能想起他正身处梦境。

  他拎着包往楼上走,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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