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人,此事乃你们叶家的家事,我想,站在此处谈论,恐不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厉隋,终究是开了口。
声音浑厚,没有沈子轻的半分痴傻。条例清楚,更不是沈子轻这等痴傻之人可以说出来的话。
叶锦羽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分不清楚自己所认识的沈子轻,是否真实存在过。
还是,此人根本就不是沈子轻,只是和沈子轻长得相似而已。
叶老爷一听,当下附和:“对,世子爷说的极是。”
果然此人是世子爷,她的思绪转了转,将当今朝堂之上,可以称之为是世子爷的人选过滤了一遍。
锁定唯一一个可能是世子爷的人选。
镇北大将军的嫡长子,这是这般年纪的皇亲国戚中,唯一符合的人选,只是,此子一直都不在商徽,据说是游历去了,又有说是被大将军送去边关历练。
而镇北大将军是个异姓王,叫厉乾忠,与先帝一同打下了这一片江山,被先帝亲封镇被大将军,享有爵位世袭的权利。
听叶老爷对厉隋的称呼,他已经继承了世子的封号。她记得,镇北将军府的准世子继承人,并不是这个厉隋,而是他的庶弟。
他一出现就能够拿回自己的爵位,可见大将军非常器重自己的儿子。
所以,他就更不可能是沈子轻了。
浑浑噩噩中,叶锦羽跟着一行人进了叶家,叶锦羽坐在叶老爷的下首,而上座,自然是厉隋在坐。
叶老爷期间好几次都在看她,可是她却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心底着急,又碍于厉隋在场,不好细细询问。
反观是欧阳霄,一直侃侃而谈,一副和在场的人都很熟悉的模样,尤其是谈论到叶锦羽的事情之时,完全当自己是她的嘴一般,什么都往外说。
“所以,锦羽和欧阳池是谈好了要和离的。”
叶锦羽为这一句话,这才诧异的看了欧阳霄一眼。
她求下堂都不太顺利,还能够和离?这欧阳霄怕是觉得她的日子还不够乱是吗?
“和离?锦儿,你疯了不成,女人的名声一旦毁了,你也就毁了,你……”叶老爷想到身边还有两个外男,实在是不应该当着他们的面,来说关于叶锦羽的婚事。
话锋一转,又问:“你的嗓子怎么会如此?”
“这我知道。”欧阳霄又跑出来刷存在感。
叶锦羽睨了他一眼,默认他代替她解释。
纵使不用她默认,欧阳霄也会照说不误:“我呢,略懂医术,她的嗓子我自然是看过,被人用了剧毒之物灌入,所以,被毒哑了。”
“什么?”叶老爷被吓得胆战心惊的。
不管这个女儿和他有多么的不亲近,好歹是他和发妻的唯一一个孩子,他曾经倾心疼爱,听到她受到如此伤害,哪能不心疼的。
“到底是何人所为?”
叶锦羽一直盯着厉隋,她放任欧阳霄说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情,就是想看看厉隋是什么样的一个反应,可惜,他太冷静,仿佛听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就算此人真的是沈子轻,那也不是她的沈子轻了。
她冲叶老爷福了福身子,只身回了后院。
欧阳霄早就习惯了叶锦羽的脾气,他依然笑容满脸,一派潇洒的做派:“叶老爷,我与令嫒是萍水相逢,不过我怜她所受之苦,和离之事,我已知晓,便不会放手不管。”
听听这话说的,人家两夫妻和离,他硬是要参和进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呢?
反正叶老爷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当下就傻了眼。
厉隋却在此时站起来:“既然叶老爷有要事在身,本王先行一步。”
“这,世子爷莫脑,下官没有要事,这个,欧阳公子是吗?你送小女回来,下官感激万分,今日下官有要事在身,不能多留,还请公子见谅,管家,送客。”
这就是直接将欧阳霄给赶走了?
他也不在意,微微一笑,一派潇洒的拱手:“叶老爷客气,今日的确不是时候,改日我再登门拜访,告辞。”
管家都没有来呢,他人就走了。
待人走后,厉隋也随着他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叶老爷一看,当下就急了,他本以为这厉隋亲自上门来,他好让常慧拜见,倘若能够入了他的眼,往后他们家也不用再在京都如此不尴不尬的存在着。
谁能够想到,这个节骨眼,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锦娘哑了?
叶老爷想了想,还是追着厉隋跑了出去。
一路将厉隋送到了镇北将军府的门口,被厉隋喂了一大碗的闭门羹,叶老爷这才返回到自己的府上。
对于叶锦羽要和离的事情,在叶老爷看来,不光是离经叛道的行为,更是不容许发生的错误。
既然是错误,真的不可避免的发生了,那就要更正过来。
用了最诚心的态度,来说服叶锦羽改变主意,列举出一系列的弊端,孜孜不倦的说了整整两个时辰,说得叶锦羽差点就睡下去。
“锦儿,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叶锦羽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看了叶老爷一眼,提笔在纸上写道:“娘亲总对我说,女子定当自强,我总不知道为何,今日我算是明白。”
叶老爷脸色闪过一丝讪色,说起发妻,他内心被强压下的愧疚便会蠢蠢欲动,他便不愿再去碰触。
“别拿你娘来说事,她不会和你一般,提出和离这种事。”叶老爷怒不可歇,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让墙外的有心人士给听了去。
早在叶锦羽回来的时候,叶家二小姐,原本是庶出后来因为生身母亲被抬了平妻而成为嫡出二小姐的叶常慧,便开始猜测连连。
之前有小道消息传来,叶锦羽可能被害,欧阳府在近一两年里,非常低调,应酬之事全部都由一个姨娘出面,而身为当家主母的叶锦羽,一直都不曾露面。
外头已经猜测连连,她和母亲一起对父亲隐瞒着,而他在官场上,那些官老爷不如女人一般长舌,竟然没有让他听到一丝的风声。
这也多亏欧阳池没有入仕。
原以为,叶锦羽就此消失,不会再出现在他们母女面前碍眼,谁料到,本以为死了的人,竟然又出现了。
叶常慧自然不会放弃打探虚实的机会。
如今的叶府,已经在她娘亲的掌控之中,从叶锦羽踏入叶家的那一刻起,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在她们母女的掌控中。
原来这叶锦羽想要和离?还真是胆大包天。
而且,回来的时候还有个男子一起回来,可真够不要脸的。
她觉得吧,姐姐回家来,她这个做妹妹的,没有理由不去问候一声吧?
叶锦羽和叶老爷正在争执不已,叶常慧便直接就进了叶锦羽的闺房,老远,她便嚷嚷着:“姐姐,我一听说你回来,我便来看你了……咦,爹爹,你也在呢?”
说罢,看到桌子上白纸黑字,很是诧异的拿起:“姐姐,你这是在练书法吗?”
才刚看了一眼,叶锦羽便一把将她手中的纸张给夺了过去,一把撕碎。
叶常慧的笑容僵硬了几分:“姐姐,你生气了?”
“锦儿,你这是做甚,怎的对妹妹如此粗暴,快些道歉。”叶老爷直接开口维护起了叶常慧。
叶锦羽淡淡的睨了叶常慧一眼,见她一副伤心的模样,只是淡淡的一哼,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叶常慧摇头:“爹爹,算了,姐姐心情不好,是我乱碰她的东西,是我的不对,姐姐凶我也是应当的,姐姐,我以后不会乱碰你的东西了,你莫要生气。“
叶锦羽闻言,洋洋洒洒写了一句话:希望你说到做到。
叶老爷见两姐妹为了这点小事都可以闹成这般,心底很是不高兴,出言训斥:“慧儿,锦儿,我们叶家就只有你们三姐弟,而姑娘又只有你们两个,不光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叶家,你们都应该团结一致,为了这等小事便吵成这样,成何体统。”
对于这一番话,叶锦羽早就听腻了,而紧接着,就是叶常慧的时间的,她惯会撒娇卖乖,哄得叶老爷怒气尽消。
果然,叶常慧走到叶老爷的膝下,轻轻锤了锤他的脚,讨好:”爹爹,你说的极是,是我顾虑不周,没有考虑到姐姐的心情不好,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这样做,你别生气。”
叶老爷见她如此,气便消了不少:“行了,你姐姐会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你去和你娘亲说一说此事,尺寸用度不可短了,知道吗?”
“好的爹爹。”叶常慧一脸的笑意。
叶锦羽在一旁冷眼相看。
若不是为了拿娘亲留下来的东西,她怎么会让自己再被叶常慧这样的人恶心到呢?
想到还有支兰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她就烦闷。
支兰,她的二娘,当年还是她娘亲的陪嫁,被她爹看上,抬了姨娘,后为叶家添了叶俊飞和叶常慧这一儿一女。
她的母亲死后,成了他父亲的填房,管理叶家大小事务。
二娘对她人前人后不一样,久而久之,她也就对二娘敬而远之,因为娘亲名下的一些铺子需要有人去走动打理,娘亲的遗愿是希望她去接手,爹对她有些愧疚,便允诺。
对此,二娘一直都很大的意见,幸亏爹没有动摇,她便一直到被欧阳池看上,亲自上门来求亲。
或许是当初欧阳家门第不高,又是商贾之家,她嫁过去,绝对是低嫁,二娘怂恿爹同意。
而她自己,自然是不愿意再待在这样的家中,便和欧阳池去了。
先前所管理的商铺,全部都陪嫁了过去,到了现在,都成为了欧阳家的产物。
叶锦羽深呼吸一口气,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欧阳池的手段高明,这些东西到最后都成为了他的,而她也失去了依仗。
幸亏的是,她娘亲早就留有一手,没有将所有的产业都交到她的手中。
叶锦羽这一次回来,便是来拿了信物,去收回一些良田和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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