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锦羽脸色阴郁的厉害,冯嬷嬷一笑:“之后你回来,老夫人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疑神疑鬼的。一直所想都是,本该丧命的你,为何还活得好好的,只伤了嗓子。”
如此一说,叶锦羽瞬间就明白了几分。
毒药是来自老夫人之手。
那么歹毒的毒药,居然来自一个一直未曾出了深院的老夫人。
“夫人,你也不必介意,当年的夫人都斗不过老夫人,你斗不过,太正常不过,这是你比较可怜,硬是被人害成这般。在府上,主子不像主子,下人不像下人。”
叶锦羽淡淡一笑,对冯嬷嬷的话,不甚在意。
见她知晓如此惊悚的消息,却可以稳如泰山,冯嬷嬷不免得又看了她几眼,确定她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稳,心底莫名的涌出一种期待。
大仇得以报的期待。
“冯嬷嬷,凡事讲求证据,凭你空口白牙乱说一通,谁会信呢?”叶锦羽不是不激动,而是生生的稳住了自己。
不是不相信冯嬷嬷所言,而是证据。
最重要的还是证据,否则,就是将冯嬷嬷送到欧阳池的面前,那也没有办法让他信任。
指不定,不光是冯嬷嬷,还有她,也难逃一死。
“证据?我倒是想起来了,为何老夫人对我如此果决,说放弃就放弃,原来如此。”
见冯嬷嬷的脸上,恍然大悟,随后又委屈冤枉,想来她也是才明白过来,老夫人为何要她的命的。
她是目光随后落在了叶锦羽的脸上。
半响,她才说道:“说我不是因为你才变成如此,这话也不对。”
叶锦羽不动声色。
本来就是她使了计谋,才让老夫人对冯嬷嬷心生不满,她才会有如此一劫的。
就算大家心知肚明,她也不会开口承认。
“你有所不知的是,而我之所以会如此,全然是因为一条手串,而这一条手串,曾经你也碰触过。”
叶锦羽一愣,有些捉摸不透,冯嬷嬷此话是什么意思。
关手串什么事情呢?
冯嬷嬷回忆:“当年,欧阳老夫人诞下男胎,家中本就不富裕,老爷送了一串价值不菲的手串给老夫人。”
叶锦羽琢磨了一下,理顺了人物关系。
冯嬷嬷口中的老夫人,指的是欧阳池的生母,当时就是如今这个老夫人常茹卉的当家主母。
当年,欧阳俊,也就是欧阳池的爹,还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家中财产不丰。
却已经有了一妻一妾。
妻子严氏温柔端庄,是小户人家出生,貌美而性情端庄,很受欧阳俊的喜爱,嫁入欧阳家,带了唯一一个陪嫁丫鬟,那就是常茹卉了。
夫妻成婚后蜜里调油,很快就怀上了。
当时的欧阳老夫人,既是欧阳池的祖母,生怕儿子年轻气盛的,用过女人后就脱不得身。便做主,让常茹卉开了脸,送到了屋内。
常茹卉成了通房。
严氏原本是不愿的,可奈何上面有婆母压着,只好点了头。
好在,欧阳俊不是贪女色之人,只偶尔有需要的时候到常茹卉那边歇一歇。
严氏诞下长子嫡孙,是个大功臣,什么好处都是她的。
原本毫无贪念的常茹卉,长期受到差别对待,便生了歹心。
那一串手串,便是导火索。
常茹卉本想在床底之间,吹了欧阳俊的枕头风,要了过来。
本来欧阳俊已经答应的,却因严氏的不愿意而作罢,也因为如此,彻底的将常茹卉给激怒。
在欧阳池三岁的时候,严氏暴毙。
而后,欧阳俊还娶过一个填房,还将常茹卉的胎儿给弄了下来,最后她自己也暴毙。
欧阳俊爱恋严氏,对于常茹卉自然是爱屋及乌了,又因为娶的填房让她受到伤害,便歇了再娶填房的念头,直接将她扶了正。
欧阳池也送到了她的名下养着。
按理说,这个手串,原本也不能够成为证据,可偏偏,当初常茹卉对严氏动手的时候,戴了这个手串。
下毒的毒药溅到珠子上,让原本通透亮堂的珠子,瞬间失色,经过长达十多年的时间的洗礼,也没有消失。
叶锦羽瞬间就记得了。
之前有一日,她到了老夫人屋内请安,老夫人突然咳嗽了几声,她觉得老夫人年迈了,身子骨不好,有些冷便会着凉,于是自作主张的跑去给老夫人拿了披风。
那一串手串,便是那个时候掉出来的。
她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当时还和老夫人嘀咕,这手串上有两颗珠子实在是可惜啊,黯然失色。
原来就是因为如此,才会遭了毒手。
“老夫人为何不将这手串给丢了?”就算是价值很高的东西,那也是旧物件了,再说,如今的欧阳府上,有什么物件没有?
冯嬷嬷冷笑:“欧阳老太爷在老夫人死后,便将这手串亲手戴在了常茹卉的手中,并且好一通的甜言蜜语。”
叶锦羽了解了,常茹卉心悦老太爷,这手串虽然见证了她如何杀害了严氏,却也记载了她于老太爷之间的情感。
还真是讽刺呢。
“事实上,知道了这个手串的故事,就算现在将手串放在欧阳池的面前,那也证明不了什么。”毕竟严氏的尸骨早就不复存在了,想要开馆验尸都是妄想。
冯嬷嬷却摇头:“欧阳家宗谱上有记载严氏的死因,当年是打杀了不少的老人,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
“欧阳老太爷就真不知道谁动的手?”叶锦羽有些不太相信。
冯嬷嬷摇头:“我猜测老太爷知道,不过却是年迈之后,想要处理了常茹卉也无能为力。”
冯嬷嬷这一番话好像知道一些什么。
叶锦羽不禁.看着她:“你是说,还有留下证据不成?”
“我不知道。”却是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
对叶锦羽来说,能够知道这些,对她的帮助已经是很大了,她可以靠自己去查。
常茹卉既然是对付她的主要仇人,她自然不会放过。
“冯嬷嬷,你若是信任我,你便在此住下,我会确保你的安全。”叶锦羽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
若不是被逼到这般境界,她依旧是那个很善良的好主母。
冯嬷嬷却是苦笑:“不瞒你说,当初蓝姨娘给你吃下的毒药,也是我亲手交给她的。”
“你是受主子之命而已,我可以原谅你,并且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如何?”叶锦羽不喜欢将事情做的太绝。
再说,冯嬷嬷年迈,和她又不是有死仇,何必要了她的命呢,更何况,这样的老人,才更加愿意卖命。
除非她不愿意要自己的这一条命。
冯嬷嬷显然是受到了感动的:“夫人,你不该嫁入欧阳家。”
“没错,我也是这般想的,欧阳池根本就配不上我,他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保护周全。”还听妾室的搬弄是非。
“夫人,要不然,你还是下堂求去的好,不要再蹚这一趟浑水,你不是常茹卉的对手。更何况,如今的欧阳府,让蓝姨娘把持。”冯嬷嬷说出这一番话,着实让叶锦羽吃惊。
她看了冯嬷嬷许久,问:“嬷嬷难不成不愿意报仇了?”
“怎么会不愿意,我只是觉得我自己报不了仇罢了,如今只盼着早点去见了欧阳老太爷,好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叶锦羽却笑了:“我记得你并不是当年的老人。”
“可我有一个姐妹是,我在常茹卉的身边待着,就是为了保护我的那个老姐妹。”冯嬷嬷还有这等义气,是叶锦羽没有想到的。
不过她并没有开口询问,那位老人在何处。
冯嬷嬷的话都说了这么多了,她倘若真的想说下去,自然就全部交代了。
仿佛看清楚了叶锦羽的想法,冯嬷嬷急忙说道:“夫人,我很抱歉,不能告诉你那个老人的下落,我曾经受惠于她,我保证过要保护她的。”
叶锦羽笑:“无妨,我只要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更多的事情,我自己会琢磨。”
如今的叶锦羽,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到欧阳府上去搞风搞雨了。
安置好了冯嬷嬷,叶锦羽想要离开,却被人请了过去。
跟着下人一路穿梭,到了一个布满藤蔓的屋前,有秋千,有花卉,还有男人。
厉隋在舞剑。
叶锦羽不懂武功,在她的眼里,此刻的厉隋手中的剑根本就看不见影子,若不是耳边有刷刷刷的剑声,她还真不知道他在做甚。
看了一场,叶锦羽得出结论,厉隋武功高强。
当初也不知道为何要离开将军府,自己在外流浪,一直没有露面。
庭院花草芬芳,鸟儿枝头鸣唱。
厉隋武动带起的风吹落花朵,漫天飞舞,调皮的还落在她的头上,给她增添了点颜色。
叶锦羽看着就痴了,心中嘭嘭跳动,如怀揣了只兔子,稍微不注意就要跳出来。
让她有些不太自在。
明明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家,却还有如此怀春的感觉,令人难以忍受。
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厉隋停下了动作,回头看了她一眼,浓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倒是让叶锦羽错过了。
手腕打转,利剑摆在了身后。
“你来了。”
这一句话让叶锦羽觉得奇怪,自己和他可算不上熟稔。他的话倒是像是在和一个老友见面般。
有些尴尬。
更因为他的长相。
“世子爷,叨扰了。”
厉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隐约有些温柔,叶锦羽认真了几眼,又看不出来。
却又消失不见。
她只好催下眼眸,冲着他福了福身子;“不管如何,谢谢世子爷的照顾。”
“事情何时能够解决。”厉隋问。
解决?
并不容易,叶锦羽不知道如何回答。
厉隋走过来一步,带来他独有的体香,带着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让她有些不太自然。
“锦娘。”
叶锦羽蓦然睁大双眼,定定的看着他。
见到她反应如此大,厉隋眼底的挣扎更深了几分。闭上眼再睁开,已经看不出他的真实情感。
“不给我如此唤你?”厉隋问。
叶锦羽深呼吸:“没错,不能如此喊我,你我不熟。”
厉隋笑了:“锦娘顾虑太多,这些不必。”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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