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羽忙做恍悟状,自责道:“瞧我,忙的连这个都忘了,真是太不孝了。过两天我便回去看望外祖母。”
好险,差一点露馅,幸亏她反应快给圆回来了。不过听舅母的描述,老夫人莫不是对花粉过敏?可是她记得,祁府里种着不少花花草草,难怪每年连门都出不得。
她们又聊起别的话题,等到傍晚时分便有小人过来通知准备开席了。
女眷的席面是和男人们分开的,一个在前院,一个在花园的水榭里。
叶锦羽过去时,女眷们基本已经到齐,五张圆桌基本坐满,粗略估算应有三四十人。
她转头找了一圈,便看到妙音和秦夫人坐在一处,旁边刚好有几个空位。秦妙音也看到了她,立刻招手,又指了指空位,示意这是专门为她留的。
叶锦羽莞儿,便带着舅母和弟弟妹妹去那边坐下。
秦夫人和祁夫人都是老相识,平日里也常有来往,坐在一处不会拘谨,聊的十分投机。
宴席一直持续到夜里戌时末,从戌时正便有人陆陆续续离席,叶锦羽再次忙碌起来,陀螺似的送完这个送那个,一直忙到亥时三刻,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赋园。
文靛和袭月已经为她准备好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温,中途差点睡过去。等回到卧房已经亥时末,马上就到子时了。
叶锦羽困得直打哈欠,脱掉外袍躺到床上,混混沌沌地刚睡着,忽然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
“姑娘,姑娘,不好了出事了,姑娘……”
凌昭急切地大叫声,让叶锦羽的脾气还没来得及发作,人就彻底清醒了。迅速披上衣服跑过去打开房门,便见外面不只站着凌昭,还有秦妙音的鱼莲。
鱼莲红着双眼,满脸惊慌失措,一看到叶锦羽顿时就失控地跪下来磕头,“叶姑娘,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现在只有您能救她了,救救您了……”
“妙音怎么了?”叶锦羽心神一震,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鱼莲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信,哭着说道:“我、我家姑娘、不见了,奴婢还、还收到一封信,我看过、看过上面的内容,是写给您的……”
叶锦羽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迅速掏出里面的信,便发现里面还放着一支发簪,正是秦妙音今天戴在头上那只翡翠蝴蝶簪,但此刻蝴蝶的羽翼已被鲜血染红。
她惊得手一抖,差点把东西扔出去,勉强稳住心神打开那封信来看。
“你过来时有没有惊动其他人?”叶锦羽迅速看完信上的内容,看一眼楼下,便将鱼莲拉进屋里。又对凌昭递了个眼神,凌昭会意,立刻关门守在外面。
鱼莲紧张地看着叶锦羽,片刻后看到对方询问催促的眼神才想起来回话:“没有,奴婢看过信上的内容,不敢让旁人知晓。叶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叶锦羽捏紧那封信,吃饭的时候妙音还和大家在一起,“你是何时发现妙音不见的?”
鱼莲抽着鼻子回忆道:“姑娘送走我家夫人以后就回去了,当时应该是将近亥时,之后姑娘独自在卧房待着,奴婢去准备热水为姑娘沐浴。约莫一炷香就回去了,那时姑娘就不在房里了……”
“奴婢以为姑娘是自己出去的,在屋里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就问院里的其他人,他们也都没有见过姑娘。奴婢吓坏了,但当时没想到姑娘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侯府被人劫持。奴婢也不敢声张,害怕是一场误会,反而会给姑娘招来祸端。”
鱼莲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了,哽咽着继续说下去,“奴婢等人便去府里四处寻找,您院儿里奴婢也过来问过,守门的小厮说并未见到我家姑娘。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姑娘,奴婢又想着姑娘许是自己回去了。谁知……谁知我刚回去就在姑娘房里发现了这封信,奴婢吓坏了,立刻就来找您了。”
“你们院子里那几个人,当时都在做什么?”叶锦羽问。
鱼莲想了一会儿才擦着眼泪说:“我和两个婢女一起去厨房烧水了,顺道为姑娘做了宵夜。两个小厮无事做,便坐在厨房门口等着抬热水。”
“这么说,你们五个当时是在一起的。”叶锦羽蹙起眉头,他们在厨房待了一炷香,这个时间足够凶手作案。
只是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敢在侯府里掳人,还留下这么一封书信。但从信上的内容来看,对方掳走妙音是为了针对她。
这信上说了,要她明日午时三刻,只身前往城郊十里外竹林后面的小河沟处,用她自己交换妙音。
既是针对她的,为何不一开始直接就把她掳走,反而要这么迂回,岂非增加了风险。
除非……这个人找不到对她下手的机会,便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叶锦羽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敢在侯府里动手。而且自从她知道那个人有问题以后,便一直提防着对方。
赋园紧挨着沉阁,周围都是护卫在巡逻,那个人肯定不好下手。只是为什么要针对她呢?
“你交代过你们院子里的人不能声张吗?”叶锦羽忽然又想到信上最后的威胁,若是她有任何多余举动,他们必定会在第一时间除掉妙音。
“交代过,为了安抚他们,便让他们误以为姑娘来找您了。”鱼莲解释道。
叶锦羽点点头,“那就好,你暂时就住在这里吧。”
“那我们姑娘?”鱼莲紧张地望着她,不停地吞咽口水。
叶锦羽安抚道:“别担心,他们留着妙音还有用处,达不到目的是不会伤害她的。明日我就去救她,你先去休息,莫让旁人起疑。”
鱼莲虽有万般不愿,但如今也只能等到明日再说了。
叶锦羽关上房门,躺在床上没了睡意。
如果她猜的没错,抓走妙音的主谋应该就是叶元夕。只是她不明白,叶元夕为何要对付她呢?
她们之间并无深交,更不曾交恶,除非叶元夕突然看上了侯爷,嫌她碍眼所以才想对付她。但这种可能性不太大,今天侯爷生辰她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露面,如果真的喜欢了,肯定想法设法出现在他眼前的。
那么是她无意中得罪了叶元夕,或是碍了她的事……对,难道叶元夕的父亲真的和雀组织有关,又察觉到她接触过雀组织的人,害怕她查出什么,所以想杀人灭口?
这是目前最符合当下情况的猜测了。
只是明天她真的要只身去救人吗?叶元夕在侯府肯定有不少眼线,万一她有异动被看出来,妙音就危险了,她不能拿妙音的命来冒险……
叶锦羽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个良策,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忽然间被人轻轻推了一把,她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却看到三张戴着面具的脸。
“怎么是你们?”叶锦羽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自然是我们,许久未见,白姑娘安好啊。”景行止说着向她旁边打量几眼,疑惑道:“怎么不见秦姑娘?”
听他提到妙音,叶锦羽顿觉心肝发疼,但总算意识到这里是梦境。这么说,这里是叶元夕监视不到的地方。
“侯、韫玉兄,我有重要的事情同你说。”叶锦羽对另外两个人点点头,拉着厉隋往远处走了很远才停下。
“怎么了?”厉隋担心地看着她。
叶锦羽深吸一口气,说道:“妙音在她自己院里被人劫持了……”
她言简意赅地向厉隋解释了事情始末以及她的猜测,厉隋听后却是非常淡定,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紧张。
叶锦羽还在想这个人也太冷血了,随后就听到厉隋开口:“此事我知晓,叶元夕敢在本侯的地盘上动手,本侯岂会一无所知。”
“所以……”叶锦羽震惊地望着他,他眼里的从容和散漫,让她心里生出一片寒意。他不在乎妙音,所以也不在乎她被人劫持走会不会受委屈。
而他口口声声对她情深义重,但他很可能已经推测出叶元夕劫持妙音的目的,却还是表现的如此淡定。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的安危,他也能做到无动于衷,他们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锦羽是不是觉得本侯无情又冷血?”厉隋注意到她的表情,忽而自嘲一笑,“在你心里本侯从来没有人情味儿,你会这么想本侯一点都不奇怪。”
叶锦羽抿嘴,心口钝钝的疼。她想张口问清楚,却又发不出声音,她害怕听到让她更难受的答案。
“你放心,人被带走的同时,我已派人跟着,一旦有任何危险,他们必会以保护秦姑娘为先。”厉隋没有等她询问,主动说出自己的安排。
那一刻叶锦羽既惊又喜,忽然有种被人打脸的尴尬,脸上心里都火辣辣的疼。
而厉隋再次开口说道:“本侯料到叶元夕真正想要抓的人是你,但最终是为了对付我,我们已经发现了雀组织,如果叶大人和雀组织有关,定会不计后果地想除掉本侯。”
叶锦羽紧张地盯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今日不管你有没有告诉本侯这件事情,若当真独自去救人,本侯也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本侯绝不会让你落入他们之手。”厉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因为叶锦羽对他的紧张而得到了一丝宽慰,“幸好,你告诉了我,这便说明你是信任我的,对吗?”
这时候叶锦羽也不想否认,便点了点头。
厉隋眼里终于露出些许轻松的笑意,“本侯并非故意对秦姑娘见死不救,只是他们已经急了,我若再不出手,只怕日后会更麻烦。”
“所以您想借此机会除掉叶元夕?”叶锦羽向他确认道。
厉隋摇摇头,“一个叶元夕不足为惧,她背后的叶家才是关键,本侯想要的是将叶家连根拔起。”
叶锦羽突然完全理解了他的做法,又想到叶元夕是想利用她来对付侯爷,那么在外人眼里,也觉得她对侯爷很重要吗?
“那侯爷需要我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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