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莲华步是我白家的独门身法,学习容易,颇为玄妙,乍一学与常人并无不同,但多加练习,按照他特定的方法踏出步子,便可健步如飞,躲刀避枪,希望对殿下有些许帮助。”
“嗯。”叶锦羽点了点头,“鬼刀书呢?”
“鬼刀书则是家父昔年跟随先帝之时所搜集的各式武器图谱,包括吴钩、突厥刀等一系列兵器在内,其中还加入了他晚年自己对装备武器的一些构思,殿下若将这些武器识全,最起码,日后突逢变故之时,尤其逢上其中所记录的武器之时,有所应对之策。”
听完,叶锦羽沉吟了半晌,才吐了一个“好”字。
“既然如此,臣先告退了。”叶锦羽朝白沫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白沫这才起身,迈着一种奇异的步伐朝门外走去,虽然很慢,但其中各种步调却是颇为玄妙。叶锦羽无意看去之时便被这步调所吸引,似是而非,若有若无,让人琢磨不清下一步的落点,这应该就是莲华步的精髓所在。
如馨自然也看到了这步伐,有样学样地跟上了白沫,却怎么也踩不出那种步调,刚想向白沫讨教,让他亲自教学,却发现白沫已经走出了她的视野之内。
如馨叹了口气,坐回了石凳,挨着厉俊辞,眼睛偷偷地瞟着叶锦羽手下的那两摞纸张,尤其是那莲华步。回想着白沫刚才走那步子的场景,似有朵朵莲花在他脚下生长而出,不禁感慨了一声,“真美!”
……
如馨撑着头,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盯着叶锦羽手底的两打似书非书又被叫做书的纸页,想从其上看出些什么,可惜书本未有翻开,她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叶锦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见她着实好奇,而且目光总在《莲华步》上飘荡,索性便把这书朝如馨推了过去。
“你先看吧。”叶锦羽说到,惹来如馨惊异的眼神,不过她也并未因此呆滞,反而很是高兴地抱过那一沓纸页,高兴地收下了。
“谢谢太子殿下。”私底下,如馨始终改不了口。
“嗯。”叶锦羽点了点头,“你去看吧,我这还有《鬼刀书》呢。”
“好。”
“还有,”叶锦羽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如馨,“我不是太子了,以后换个叫法。”
如馨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好……”
“嗯,退下吧。”
如馨离去了,院中只剩下了叶锦羽一人,百无聊赖地捏着那泛黄的书页。
他要来白沫,最主要是因为近来,他叶锦羽一直都在想,狱中,白沫与老人说过的话。可他心中始终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也不敢相信人之险恶。
现在他的眼中,厉隋依旧是那么动人,而白沫则不该在那。
秋花灿烂,人世安好,长久如此,岂不美哉?
……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饭时间,刚用过晚膳,正兀自饮茶之时,如馨却慌忙地冲进叶锦羽的茶室之内,满面欣喜。
“太……殿下。”突然发觉到自己的突唐,如馨不自觉地禁了声。
叶锦羽抬头,笑问:“何事?”
见叶锦羽没有生气,如馨这才大起胆子,对厉俊辞说到,“殿下,外面好多灯火呢!”
“是吗?”叶锦羽来了兴致,居住在这院内,少有热闹之事,外面既有灯火通明,那自然令人向往。
“随我出去看看。”叶锦羽朝如馨摆手,两人一同快步出了房门。
刚一踏出房间,叶锦羽便看到了远处的火光,以及隐约的喧闹之声,那是自城外那条最大的河流处传来的声音,人声鼎沸至极,以至于传播很远。
“今天是什么日子?”叶锦羽好奇,怎会有这样的盛会在今日举行?
如馨边和他一起走,一边掰着手指,算了好大一会,才得出答案,“啊!今天是中元节。”
“中元?”叶锦羽疑惑,心里嘀咕,“距立秋至当下中元?怎么才过了这么几天?”他是以为中元节早就已经过去了的,但不料今日才到,看来真是模糊了时间,不禁叹息一声。
“我想去放河灯。”如馨拉着叶锦羽的衣角,眼睛睁的大大的,闪亮亮,像天上小颗的星星,带着波光的那种,特别惹人喜爱。
“好。”厉俊辞任由她牵着,径直朝门外走去。
……
“殿下,您不能出去!”
刚踏出府门五米,叶锦羽与如馨便被门口的侍卫喝住。
“为何?”叶锦羽回头看了那个发声的侍卫一眼,眼神不善。
那侍卫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地握住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好像只要叶锦羽再往前走上一步,他就会追上,将两人逼停,坚决不让二人出府。
“我可是太子。”仓促之中,叶锦羽也只能拿出这他最熟悉,却已不做数的身份喝退侍卫,但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如馨也没什么办法,在一旁干着急。
“殿下,那已是前朝之事了。”侍卫沉声说到,依旧还是那幅作态。
叶锦羽这才真正意识这大唐已经换了天。
“可当朝皇帝可是我……哥……”说出这话之时,他犹豫了一下,因为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而这,是他当初发现异常之时早该想到的。
而那侍卫此时的严阵以待以及沉默不语好像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走!”叶锦羽突然一喝,拉起如馨便向府外跑去,那一左一右两个侍卫也是紧跟而上,可还没待他俩跑出百米,前方,扫雪翁便带着他的那队人马立在了他们身前。
“殿下。”扫雪翁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却还算温和,“您还是别出去了。”
“是不是他?”叶锦羽沉声问到,双眼目光灼灼,似要将这比他大了许多的老人看透,但他却没有这个能力。
老人没有欺瞒,对他说了实话,“是。”
“为什么?”叶锦羽再问。
“我也不知道。”扫雪翁抬眼与厉俊辞对视,目光真诚,不似作假。
厉俊辞沉吟,想思索出些什么;如馨默默地看着他,眉眼中满是担忧。
扫雪翁终是没让二人在此久留,上前排着叶锦羽的肩头,带着他便要回府。
“老身兢兢业业多年,自是对厉家忠心耿耿,想来陛下不让您出府自是有他的道理。”扫雪翁这般劝慰。
叶锦羽侧过头来看他,询问,“什么道理?”
“额……”扫雪翁想了片刻,给出了一个他自认为正确的理由。
“殿下也许不知,厉晨暮有可能仍在这长安城中。”
“嗯?”叶锦羽迷惑,不知道扫雪翁什么意思。
扫雪翁凑到叶锦羽耳畔,说:“殿下你想,先帝逝去,新皇登基,正值动荡时日,最怕那贼子趁机作乱,到时候,陛下忙于应付,自然是自顾不暇,殿下目前还是不要出门,小心为上。”
叶锦羽点头,表示认可,就那么被扫雪翁半推半拽地哄回了府中,当然,还有满脸失望,小脸鼓鼓,嘴巴撅起的如馨。
……
夜晚,墙外的灯火依旧是那样通明,而叶锦羽这较大的府邸此刻却显得狭小起来。
叶锦羽虽听过了扫雪翁的一番劝慰,但自从回来,脸色便再也没好过。
“白沫。”叶锦羽走到了一处屋前,敲响了房门,“你睡了吗?”
屋里无灯也无声,叶锦羽见此情状,不由有些失落,暗自念叨,“看来是睡了。”
正转身欲走,却听的一声插销被拉下的声音,回过身,白沫正疑惑地看着他,轻轻地说到,“何事?”
叶锦羽沉吟了片刻,便将刚才事情的经过与白沫说了一遍。
“嗯——”白沫双手抱胸,右手食指与大拇指捏住下巴,做思考状,“确实奇怪。我能出去吗?”
叶锦羽思量片刻,回答到,“应该不能。”
白沫又沉吟了,这次思考,明显比上次来的更久,迟迟未有再发声。
许久,白沫才从嘴中吐出了一句,“难道……他厉隋还担心下人的安危吗?”
叶锦羽皱眉,虽然他不是很喜欢白沫这说话的语气,但对他的观点很是赞同,“你武功好吗?”叶锦羽询问。
“还行。”白沫点头。
叶锦羽好奇,“什么水平?”
“论战斗技巧,我犹在那楚云风之上;实战演练,比他弱上不少,属于理论家,纸上谈兵的那种。”白沫从实回答。
叶锦羽又问:“能翻越这围墙吗?”
“能。”
“那你帮我出去探探消息,千万别给人发现。”
“好。”
在叶锦羽的再三叮嘱之下,乘着夜色,一身白袍,犹如幽灵一般的白沫险之又险地出了这处如鸟笼的府邸。
府内,叶锦羽隔墙遥望那远处好似永不熄灭的灯火,他明白,那里有个人正混迹于百姓之间,如普通人一样放着河灯,遥思先人,许下心愿,这,是规定。
无声的长夜,最是难熬,仅仅只是遥望了那灯火片刻,叶锦羽便失了兴致。
今晚月明,却怎都照不进这座长安城内几乎无人知道其底细的城府。既无秋花得赏,也无心思观书,叶锦羽就那么回到院里,在其中兜了一圈又一圈。
“殿下。”如馨跑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碟面点,上面泛着热气,好像是从笼屉中刚端出来一样。
叶锦羽见如馨这般匆忙,正想问其原因,可没待开口,如馨便将那碟子送入了他手中,他伸手去端,没想到竟是巨烫。
“呼呼——”如馨顾自地吹着自己的手,却没发觉一边叶锦羽已是改了面色,拿着盘子的手开始哆嗦,连忙奔到了院中那处石桌,把盘子放了下去。
待如馨吹凉她自己娇嫩的小手,再看叶锦羽时,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湿润,下垂的双手还在不自觉地颤动。
“殿下,你怎么了?”如馨上前询问。
只见叶锦羽将手抬起,其上已是通红,尤其是那掌心,那处最为柔嫩的位置,由于如馨给的突然,那里已经冒了一个小泡。
“对……对不起啊,殿下。”如馨拉过叶锦羽的手,连忙用嘴吹了吹,见叶锦羽松开了他那刚才有些蹙起的眉头才缓缓地放下了手,楚楚可怜地退到了一边,试探着问到,“殿下,没,没事吧?”
“没事。”叶锦羽摆摆手,再转头看向桌上那已经有些摊凉了的面点,精巧而又可爱,尤其是上面点缀的两粒黑豆或两粒红豆,都能让人看出做着面点的人的用心。
看见这面点,叶锦羽对着如馨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如馨也勾起了嘴角,不再担忧了。
“给我做的?”叶锦羽装模作样地试探着伸出手,伸向那糕点,还将头面向如馨,明知故问着。
如馨点头,见叶锦羽终是拿起一块面点,满脸期待。
叶锦羽那的那只,形状酷似一只小猪,那是如馨在厨房里勾画了一炷香时间的结果,但看叶锦羽吃下,尤其是那颇为享受的表情,如馨满怀欣喜,却是一点也不心疼。
“殿下,怎么样?”如馨试探着问叶锦羽。
叶锦羽朝它竖了个大拇指,笑道:“不错。”
如馨脸红,害羞着挠了挠后脑勺。
吃过热乎的面点,一阵凉风吹过,顿时让人精神一阵,心情也好了不少。
叶锦羽轻声唤到,“如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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