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自己为何遇刺吗?”厉隋看着冥思苦想地人问道。
周司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又拧紧五官想了许久,直至想的脑袋都要炸裂开,头疼地就好像有人在拿着斧头糟打,耳边响起此起彼伏地轰鸣声。
“啊……”
周司抱着脑袋痛苦地嘶吼一声,身体一秃噜蜷缩在地上直打滚。
“周大哥,周大哥……”叶锦羽连忙蹲下来查看他的情况,紧张地声音都在发抖。
厉隋扬声喊道:“来人,速去请蒋先生过来。”
侯爷一声令下,有人去叫大夫,有人闻声赶过来,眼明手快地将痛苦挣扎的周司抬到床上去。
“侯爷,这可怎么办?”叶锦羽有些慌了。
“我记得周司遭人杀害时,他家里被人翻找过,不知道那玉佩有没有被人发现。”厉隋想到那玉佩很可能和以前的苍南国有关,万一落到歹人手里,对锦羽便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得让云雀他们再去找一找。”
“侯爷,那枚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头?”叶锦羽看到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不禁又紧张了几分。
厉隋缓了缓神色,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温声道:“等查清楚了再告诉你。”
蒋先生很快赶过来,此时的周司因为承受不住剧烈地头疼,被搬到床上没多久就疼晕过去。
蒋先生为他把了脉,又检查了头部、五官、手掌之类的地方,最后总结道:“侯爷,他头里有血块,也许正在消散恢复,但这个时候万万不可再受刺激了,病人需要静养。”
“本侯了解了,你们好好守着他。”厉隋对蒋先生点点头,随后又对叶锦羽道:“我们先回去。”
寻找玉佩的事情不能耽搁,厉隋一回到沉阁,马上叫来云雀和瞿蘅,让他们带着人分头行动。
一队人马再去周司家里重新搜查一遍,另一队人马则去追踪衙门里对周司案的调查进度。
云雀这边的动作很快,当天夜里就从莲音村赶回来了。
“周司家里的衣物,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找到带夹层的里衣,其他地方也都仔细搜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您说的玉佩。”
这个结果在厉隋的预料之中,在云雀回来之前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周司将这件玉佩仔细收藏,那平时定是随身携带,或许玉佩就在他遇刺那晚所穿的衣服里。
“云雀,你明日再去邢家别院一趟,看看当初邢公子救回周司时,周司穿的那套旧衣服还在不在。”厉隋沉声吩咐道。
“是。”云雀拱手应下。
厉隋沉吟片刻,又吩咐一句:“还有,传信于千重姑娘,让她再仔细打听一下上次那枚玉佩的事情。”
“好!”云雀点头,诧异地说道:“上次的玉佩好像是从以前的苍南国流传过来的吧?和这次您要找的那枚有关系吗?”
“不能确定,此事暂且保密,对叶姑娘也是。”厉隋对他做了一个封嘴的手势。
云雀立马点头。
次日晌午,云雀就把周司那身破烂染血的衣裳从邢家别院拿了回来。
但很可惜,衣服烂的太严重,虽是找到了里衣里面的一小块夹层。可好巧不巧,那处曾被利刃划出一条长口子,就算夹层里有东西,很可能早在周司逃亡时便甩落出去,不知丢在了哪里。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刺杀他的人拿走了,更或是被邢敬收了起来。
周司的病情不稳定,不能再受刺激,现下也只能先等一等瞿蘅的消息了。
事情追查到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新线索,结果还要继续等,叶锦羽突然觉得这日子太难熬了。
幸亏她还能在梦里做个小任务,放松一下。假如旁边再少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人,那就更完美了。
再次入梦时,他们已经不在锦屏县,而是出现在藤萝城的城门外。
叶锦羽左右看一眼,难得的,这次五个人都聚齐了。他们互相打了招呼,这时有个官差打扮的人从城里跑出来,直奔他们而来。
“几位侠士终于来了,我家大人已经恭候多时,快随小人进城去吧。”官差向他们行礼,满脸喜色地走到侧前方引路。
五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次突如其来的又是什么任务。
官差将他们引去藤萝城内的驿站,在大堂里见到一位意外的人。
“李大人!”五人纷纷向坐着的人行礼,此人不正是锦屏县县尉李颂吗。
李颂起身,十分客气地对他们还上一礼,微笑着请他们入座,“诸位终于来了,早前本官便听闻过诸位的侠义之举。去年在锦屏县时,诸位也帮了本官和内人不少忙,此番请诸位来此,亦是有要事请求。”
五个人又是一阵错愕,没想到眨眼睛梦里都已经过去一年春秋了。
“大人适才说了内人,您与云湘姑娘成亲了吗?”叶锦羽忍不住惊奇地开了口,心里还有莫名地喜悦,有种亲眼见证了父母爱情的欣慰感。
李颂莞儿,他们方才注意到,现在的李颂与一年前的他有很大不同,身上的气势不似以前那般锐利肃穆。反倒多出几分揉进骨子里的温情,不过气场丝毫没有因此锐减半分。
“是,半个月刚刚成亲。湘儿一直惦记着白姑娘,成亲前还念叨着请诸位来喝喜酒,但当时本官也联系不到诸位,湘儿可是难过了一阵。”李颂提起妻子的时候,眼里声音里都像是掺了蜜一般。
“恭喜恭喜!”五人听后纷纷举着手向他道喜。
李颂与他们客气一番,厉隋便开口拉回了正题。
经过李颂的讲述,他们才知道,就在三日前藤萝城里最大的勾栏院里发生一件命案。
死者是同知元大人家的管家元骋,头天晚上他去贵香馆找老相好的姑娘,据那位已有二十五岁高龄的齐溱溱姑娘所说,元骋在夜里子时前就离开了。
这很正常,因为元骋每次来都不会在这里待上一整晚,最多只待三个时辰。
贵香馆后院其实就是一个单独劈出来供下人们居住的场所,后面有一左一右两道门。从这两道门出去以后,正好可以前往东西两侧的集市,非常方便往馆里运送采买东西。
而这两道门每到夜里酉时正就会落锁,钥匙由管事的龟公来保管,除非有老鸨的手印为证,否则过了酉时正便不得再开门。
死者元骋是从贵香馆的正门离开的,有多人见证,这点错不了。而他走的时候后院的门已经上锁,亦有来回走动的丫鬟龟奴见证,当晚在他们就寝之前,并未看到后院的门打开过,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潜入。
“他们是几时就寝?”祁观语问道。
李颂说:“除去夜值的人,其余人皆是子时正就寝,而那些夜值的人一般都守在前面的花楼里,不会去后院。”
“所以元骋应该是在子时正以后遇害的,他被吊死在后院的树上,那个地方明显吗?”祁观语又问。
李颂说:“本官去案发地看过,那棵梧桐树正对着下人们的卧房正中间,十分显眼。仵作经验尸得出,死者是在子时到寅时之间遇害,身上没有明显外伤,手脚皆被绳索捆绑着,面朝仆人的卧房被吊死。”
“可有中毒的痕迹?”祁观语问。
李颂摇头,“没有,仵作剖了尸体,胃里亦没有毒药也没有迷药之类的成分。简而言之,此人就是被活活吊死的。对了,他嘴里被塞满了棉布,便是挣扎也发不出求救声。”
“不知李大人需要我等做什么?”厉隋拱手询问。
李颂也向他们拱了拱手,从怀里掏出两份卷轴递过去,说道:“这上面是我们追查到近三个月月里,所有与死者有过接触的人。其中五位就在锦屏县,另有三位在隔壁的紫薇城,现下衙门里的人手调动不开,只能劳烦几位帮忙查证了。”
“贵香馆里的人都调查过吗?能在那里悄无声息作案的人,应当对那里的环境非常熟悉,五六成便是那里的人所为。”祁观语看向李颂分析道。
李颂回道:“几位手上这些人,便有几位在近期出入过贵香馆。藤萝城内和死者相关的人,我等已调查近半,暂时还没有什么收获。”
至此,该交代的都已交代完,而卷轴上详细记录着需要调查的那几个人的身家背景。
叶锦羽凑到祁观语身边观看他手里的卷轴,突然瞥见锦屏县上面那五个人里竟有一位姓项的人家,立刻精神一振。
“表哥,咱们去查锦屏县这个。”叶锦羽指了指左边那份。
祁观语不置可否,另一个卷轴便被景行止抽走了,“那在下与秦姑娘去紫薇城调查。”
“有劳了景兄,替我们照顾好妙音。”祁观语拱手道。
景行止走到秦妙音身后,隐约有种宣示主权的意思,扬起嘴角说道:“照顾秦姑娘是在下的分内事,那我们就先出发了。”
秦妙音没有觉察出他话里的亲昵,只是最后看了一眼叶锦羽,方才转身离开。
等出得藤萝城,叶锦羽才从送他们出来的官差嘴里得知,李颂在三个月前刚刚升任为藤萝城通判,称得上是云知府的左右手。
这与她现实中那位父亲的成长轨迹很相似。
此去锦屏县没有传送阵,出了城门,他们便放出各自的坐骑。谁知这厢叶锦羽刚刚跳上马背,旁边冷不丁响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哎,我忘记补给马草了,我的马现下没有力气,放不出来。可否劳烦锦羽载我一程?”
叶锦羽整个后背顿时变得一片僵硬,不经意间瞥到祁观语的反应,他原本是回头看着他们的,可是在侯爷说完这番话,他却不太自然地转过头背对着他们。
叶锦羽皱眉,表哥这反应不对啊,以前他不是都会护着她吗?今天怎么突然选择视而不见,他不担心她在梦里和别的男人搞暧昧被传出去了吗?
厉隋自然也注意到了祁观语的反常,算他还有自知之明,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黑亮的眸子直勾勾望着叶锦羽,微微撅起嘴唇,几分请求几分委屈,瞧着竟有些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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