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到的是,这些人正要离开京都,顺带帮她救人,又有银子可以拿,完事后边离开京都,神不知鬼不觉。
事实上也如叶锦羽所想的那样,事情如这般进行下去的,就是这个小孩有些无法驯服。
“你就不想让你师傅入土为安吗?”
单刀直入,成功让孩子安静下来。
“你要帮我葬我师傅?”孩子略微迟疑的问了一句。
叶锦羽不回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你是不是要帮我安葬我的师傅?”对于这孩子来说,如今唯一值得他关心的事,便是师傅的身后事,想到师傅的尸首还在大马路上放着,他的心便一阵阵的疼。
叶锦羽看了他半响,淡淡的摇了摇头;“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吕真。”
“好,吕真,我若是帮你葬了你的师傅,你拿什么来报答我?”叶锦羽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显然是在告诉吕真,她不一定要帮他,全看他的诚意。
吕真八岁,因跟着师傅学杂耍的缘故,身子骨比同龄人看起来要壮实一些,原本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因情同父子的师傅被害而死,如今又被仇人逼迫,连师傅的尸身都无法下葬,孩子早就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叶锦羽的出现,无疑让吕真无法继续倔强下去。
“你和韦恒是什么关系?”吕真居然直呼吕恒的姓名,语气中的仇恨明显可见。
叶锦羽展颜:“毫无关系。”
“你为何要帮我?”吕真不信。
叶锦羽却摇头:“我可不是帮你,我在为我自己找一个可信任之人,我觉得你应该算是个知恩图报的,我帮你最想完成的事情,你帮我达成我最想要做的事,很公平。”
吕真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现在暂时做不了什么,不过我要先和你签订卖身契,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叶锦羽一双如鹰一般的眸子,盯着吕真。
吕真本就已经在卖身葬父,若不是韦恒突然出现,她如今已经将人给买回来的,现在多问一句,倒显得像是要放了吕真一样。
“只要你能帮我安葬我的师傅,我就是你的人,我自己说的,杀人放火,在所不惜。”
叶锦羽突然就笑了,好像是被他这一番话给逗笑的一样。
她笑起来声音粗嘎难听,好似有鸭子在叫唤,吕真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的听着,耐心的等待。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且在我这里安心的待着,过几日,你便可以到你师傅的坟前烧纸。”叶锦羽许下承诺。
本来就是各取所需,自然是相互都要付出点什么,叶锦羽付出的是可能会和韦恒为敌,与当今韦太后为敌的风险,而吕真给予的,是他这一条命。
公平吗?
端看各人认为罢了,双方觉得很公平,那么这一桩生意便是达成了。
“送主子。”吕真做出决定。
叶锦羽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容。
出了院子,叶锦羽见到张老爷子与茉莉在等候她,她加快了步伐,走到张老爷子的跟前,福了福。
“小姐怎么能够对我行礼,这是要折煞老夫呢。”张老爷子赶紧虚扶起她。
叶锦羽冲张老爷子一笑:“张爷爷,今日之事……”
“不用于我多言,除非你要吩咐老头子做什么。”
不曾想,张老爷子居然信任她,可她又如何能够让老爷子冒险,纵使他心甘情愿,也需要让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便将自己救人的事说了一遍,但对于自己救人的初衷,她一语带过。
张老爷子是什么人,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叶锦羽一个晚辈的一带你小心机,他如何看不出来。
正因为看出来了,便很爽快的应承了下来。话锋一转,又很诚恳的提出了建议:“小姐身边人手单薄,我想,若是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手上还有几个懂点拳脚的伙计,让他们跟了你,保护你的安全吧。”
就好比瞌睡有人送上枕头,张老爷子这些人送的太及时,她自然不会推迟。
“谢谢张爷爷。”
张老爷子却又叹息一声:“谢我做甚,倘若没有东家,我这条命呀,早就没了,那能还有如此长久的岁月,哪能有我张家六口。”
叶锦羽微微一笑,对于张老爷子的感激万分,她愧不敢当,这些恩泽都是老爷子给的,却不是她,张老爷子对她的感恩,实在是受之有愧。
“好了,天色不早,你一个女流之辈,不宜在外久留,我让人给你套了马车,明日我再让他们给你送一辆马车过去,留在身边使唤。”
叶锦羽受宠若惊:“张爷爷,你这……”
“冷家的小姐,可不能受了委屈,更不能缺了排场,更何况,只是一辆马车罢了。”更多的话张老爷子没有说出口。
叶锦羽却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他只用了半下午的时间,便已经摸透了她如今的日子不是太好。
因张老爷子所送都是她最迫切需要的,便没有多加推迟,又吩咐了几句,帮她看着吕真,便回了叶家。
踏入叶家,叶锦羽便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从她的跟前经过的下人,都带着的怪异的神态,瞧着就不对。
茉莉看的明白,随便抓了一个小丫鬟,脸一板:“看我们小姐做甚?”
小丫鬟被茉莉这么一拦一问,愣了一下,又见叶锦羽的脸色不是太好,急忙往地上一跪:“奴婢没有看小姐。”
“没有看便没有看,那么害怕做甚?小姐难道会吃了你不成?”按理,叶锦羽已经出嫁,不应该唤小姐。
理应唤她夫人,叶锦羽执意要让茉莉这样唤她,这是在坚持自己的立场,打算和离的立场。
“不,不是的。”
叶锦羽睨了一眼丫鬟,从她的神态中的确看出了点什么,这对她而言是好事,让她有足够的心里准备来应对。
踏入前厅,几道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叶锦羽微微勾出一抹笑意,这欧阳池还真敢上门,难不成真以为她是在使性子?
“去哪里了?”叶老爷神色不是太好,显然在生气。
支兰在旁边解释:“你这孩子,买个东西都耽搁这般久,让姑爷好等,更让老爷担心,你呀,真得好好道个歉。”
叶锦羽的视线扫过支兰,她出去没有带秋月二人,支兰便无法得知她去了何处做了什么,自己这才刚回呢,就迫不及待的要问个清楚,谁给她的权利?
她站着不曾有任何动作,既不见礼,又不解释,跟个木头似得。
支兰见状,心底暗自欣喜,这大姑娘从夫家回来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性子也变了许多,莫不是因为这嗓子不中用的缘故,不管如何,她若毁了便是最让人开心的事了。
“姑爷亲自来接你回去,难不成你还要继续使小性子?”
叶锦羽抬眸,看了欧阳池一眼。
浓眉大眼,风流倜傥,气度只能说不错,这样的男子,的确是个不错的,若不是她遭遇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一遭,至今都以为这是自己的良人呢。
欧阳池见叶锦羽的视线看了过来,他也看过去。
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欧阳池一愣,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自己的发妻,他如何不了解。
先前,他生气,是因为她做了错事,她非但没有歉意,还想离开他?这样的夫人,不要也罢了。
谁曾想,在这个节骨眼,当今圣上看上了他们欧阳家的实力,要委以重任,若是他连家中后院都摆不平,那什么来争夺圣上的信任?
“回去吧,这么几日,你纵使有再大的气,也应该消了。”欧阳池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底有不快。
妻子背夫与人私通,到头来还要他先低头,欧阳池的心底,扭曲的厉害,不禁一个劲的冒出念头,回去再好好的教训这个女人。
叶锦羽此刻连琢磨欧阳池的心思都不愿,回头在茉莉的手中写道:我乏了。
茉莉便走出来,给叶老爷行礼:“老爷,小姐说她乏了。”
“乏了?锦儿,为父是如何教导与你?夫妻就算有点小矛盾,过去了就好,哪里就要闹到如此地步的?”叶老爷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女儿给气死。
叶锦羽不耐烦,她今日的确是累到了,既然如此,她也不想藏着掖着了,反正她不会再回到欧阳府上去。
她便就近坐了下来,缓缓的开口,声音粗嘎难听:“你们听听我的声音,猜猜看,我这是有什么样的际遇?”
这还是欧阳池第一次听到叶锦羽的声音变成了这样,眉头下意识的一皱。
女子的声音与容貌一样珍贵,叶锦羽这一把声音,算是毁了。
“锦儿,你这……”先前叶锦羽和叶老爷说是哑了,如今又能够开口,虽然声音难听一些,比起哑了,不知好多少去。
当然,叶老爷所计较的不单单只是如此。
比如,女儿一把声音如黄莺鸣叫般悠扬动听,如今却变得如此不堪。其中若说没有被伤害,谁都不信。
叶锦羽在说这些的时候,一双眸子迸发出来的恨意,丝毫不多加掩饰,全部都加诸到欧阳池的身上。
叶老爷被自己所猜测的事实而坐立不安:“锦儿,你直接说。”
欧阳池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叶锦羽眸子里的怒火和恨意,这让他心底不爽快。
在此时,叶锦羽的手缓缓的抬起,指着欧阳池;“他宠妾灭妻。”
“荒谬,你血口喷人,还颠倒是非,你可是以为我会一直惯着你?”欧阳池拍案而起,脖子上的青筋迸起,怒目圆睁,浑身散发着戾气。
叶锦羽见状,手缓缓放下,取而代之的是讥笑和嘲讽:“怎么?被揭穿了真面目,这是想要杀我灭口?”
欧阳池说的脸色更阴郁了几分,垂放在双侧的手,握紧了拳头,旁人可听见骨骼发出的声响,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叶老爷被弄的有些糊涂,两人瞧着都不像是在扯谎。
只是相比较之下,他自然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也为了为叶家谋取更多的好处,他都必须站在女儿这边:“贤婿,锦儿的嗓子不好,这是铁铮铮的事实,人也是在你那边出了事的。”
喜欢农女福妻有点田请大家收藏:()农女福妻有点田青豆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