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脸色气得发绿,“你犯规!”
“够了,”顾屹之看也没看顾风华,冷声说,“结果已经出来了。”
秦建当场跪了下去,惭愧地说:“师尊,弟子无能!”
顾屹之臭着脸,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秦建羞得头垂得更低了。
顾风华这边收了剑,回头看向郁秋,眼眸亮了起来,轻轻地喊:“师尊。”
“乖了,”郁秋朝他笑了笑,朝他扔了个橘子,朗声道:“正可谓呢,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有些人自己不思进取,还以为别人和他们一样,停滞不前呢,真是一群坐井观天的无能小辈!”
郁秋没有指名道姓地骂,场上却一大片都中/枪了,一个个都垂下脸,羞愧不已。
顾风华提着剑走上来,双手恭敬地将剑还给司珩青,道:“多谢师兄赐剑。”
司珩青无话,将剑收了回去。
“剑尊,”郁秋高声说,“阿华是块宝玉,还是块臭石头,您现在还是分不清楚吗?既然他已经赢了你那个什么狗屁大弟子,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当着仙盟的面,将青莲火传给他了?”
顾屹之脸色十分难看,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顾子嫣站了出来,拔出剑,将剑鞘丢在地上,剑尖指着顾风华,要与他比试。
郁秋不高兴了,护在顾风华身前,冷声道:“老巫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徒儿非得赢了你们所有人,才有资格拿到青莲火吗?”
顾子嫣双唇紧紧抿着,剑抬高了些,仍指着她和顾风华。
顾风华道:“赢了你们,我是不是从此和剑阁撇清了关系?”
顾屹之猛地回头,指着他骂:“你放肆!”
顾风华笑了下:“剑阁与我有灭国之仇,我认贼作父,多年来任你摆布,若死在这里,能与你剑阁彻底撇清关系,又有何妨?”
“你,你个死白眼狼,养了这么多年还是养不熟,”顾屹之气得浑身发抖,“你若真想和剑阁撇清关系,赢了我再说!”
“这不是欺负人吗?”云啸说,“顾风华刚赢了你大徒弟,眼下还要和你们兄妹打?就不让他中途歇一歇?”
司珩青一听到“云啸”开口,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他看了云啸一眼,目光落在顾屹之身上,冷冷说:“剑尊,你不如先去把青莲火准备好。”
顾屹之肆然一笑:“司宗主,你以为本尊会输?!”
司珩青道:“然。”
人群传出小声的笑,顾屹之气得脸都绿了,转身走人。
倒是那云啸,目光变得非常复杂。
他正想支开剑尊,找个机会和顾风华换张皮,帮他代打,出口恶气。
没想到司珩青一句话就把他支走了,倒像是故意在帮他。
他们师兄弟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了?
陆见寒自己都不相信。
郁秋抓了抓顾风华的手臂,紧张说:“老三,你打得过剑尊吗?打不过就别勉强,这本来也没什么的。”
“他们想要我留在剑阁,当一条听话的狗,”顾风华笑了笑,“师尊,我宁愿当你的奴,也不想再呆在剑阁了。”
“说什么傻话,谁让你当奴了?”郁秋摸了下顾风华的头,心想,若顾屹之说的没错,阿华应该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这时候,南音寺住持站出来,温声道:“顾施主,几位施主,贫僧有几句话想交代一下。”
顾风华忙道:“还请大师赐教。”
和尚眉目温和,微微颔首,将顾风华和郁秋带到一旁,见人少了,才问道:“你们可知道,这青莲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顾风华忍不住好奇,便问:“大师,此话怎讲?”
住持说:“你在剑阁这么多年,可曾亲眼见过青莲火?”
顾风华摇摇头:“未曾一见。”
住持叹息一声:“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贫僧早年曾游历至蓟国,有幸见过那青莲火的真容。”
顾风华皱眉道:“这其中有何关窍?”
住持一字字地、缓缓说道:“青莲火乃是蓟国王室供养之火,需以王室血脉之血,日日夜夜浇灌,才能使真火不灭,世世代代地传下去。”
闻言,顾风华如遭雷劈,瞳孔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南音寺住持,后者朝他点了点头。
“也,也就是说,”顾风华颤声道,“剑阁之所以有青莲火,是因为……有人,在以血肉,供养着这青莲火?”
住持阖上眼,抬起手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顾风华喘着气,一字字说:“……我,我娘她,她可能没有死,她就是供养、这青莲火的炉鼎?”
南音寺住持怜悯地看他一眼,叹息道:“事情恐怕就是这样。”
不仅是顾风华,连郁秋也惊呆了。
若他们猜得没错,剑阁极有可能对外宣称顾风华的娘亲早就死了,暗地里却将她关起来,日日夜夜取她血肉,以其鲜血供养这万恶的青莲火。
而剑阁对顾风华若即若离的态度,则是因为剑阁自始至终从未将顾风华作为继承人来培养!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他娘死后,成为下一个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