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外头大雪越下越大,季清灵望着落在元川衣袍上的积雪出声:“我前些时日差人去金梁城打听过你,你的名声可不算好。”
或者可以说是声名狼藉也不为过。
元川松展开眉头应:“那都是旁人乱嚼舌根,近几年在都城我可从来没传出这般流言。”
“那时你对我爱搭不理的,怎么突然吃起醋了?”元川眼眸亮起笑意,见着面前女子眼眸微愣,随即脸颊染起红晕。
季清灵哪里料到这人突然又转了话题,沉声应:“你休胡乱瞎想,我没有旁的意思。”
“好,没有就没有。”元川怕惹的她恼羞成怒当真不再理自己,“毕竟婚约一事,本就是为方便你处理季家事务,我不会在外边给你惹半分麻烦,若是有违此言,必遭天打雷劈。”
“你突然起什么誓?”
元川眼眸笑意更甚的说:“怎么舍不得我了?”
季清灵移开视线应:“就算你被天打雷劈,那也是你做了坏事,我只怕被殃及无辜。”
“放心。”元川抬手轻扫落衣袍的积雪,“就算真天打雷劈,季家姑爷我也是当定了。”
额……
怎么会有人这般诅咒自己?
外头飞雪越发大了起来,季清灵望着元川那单薄的衣袍出声:“外头冷,你赶紧回府吧。”
元川主动问:“那你不悔婚了?”
季清灵掌心捧着暖手炉应:“我若是现下悔婚,你会答应?”
“自然是不会。”
“那你还问?”季清灵颇为无奈的出声。
婚事合约,就算季家旁支男子估计也没有几人能愿意签下,再者祖母也不会允许。
子嗣,才是祖母催促成亲的主要目的。
元川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怕你心里藏着不痛快,毕竟心中不快就要说出来,省的憋在心里,人容易生病的。”
季清灵抬手搭在窗旁望着元川,初见时还觉得是个正经君子,现下总觉得他越发不像个读书人。
寻常读书人大多严谨有礼,可这人表面谦谦君子,可实则狡猾多端。
说出来的话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元川挑眉嘴角坏笑的上扬,“莫非觉得我长的俊朗不凡,心动了?”
“看来元大人平日里没少调戏女子。”季清灵轻移开视线。
元川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忙解释:“别,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
“我真没调戏过别的女子。”
季清灵狐疑的看了眼这人应:“金梁城里的百姓可不是这么说的。”
“人言可畏啊!”元川若是早知如此,这下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不跳都洗不清了。
元川只得扯开话题说:“那都是早年前的流言,你若是想了解我,还不如直接问我。”
这话谁说,都比元川说更可信。
事到如今季清灵也不想追究那金梁城的流言,待过了年明年开春,自己便有十八,婚事已是拖不得了。
方才那悔婚言行,也不过季清灵一时恼火说的话。
父亲既然有意询问,显然也是有招婿的心思。
退,已无路可退。
眼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