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元川见季清灵神色间像是出神得紧。

　　季清灵回神应道：“我在想这春日里正是好光景，你与其在我这讨不愉快，兴许会错过别处好风景。”

　　元川扇了扇折扇眼眸浮现笑意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若能有幸得你，绝不会是沾花惹草。”

　　微风晃动亭外悬挂的风铃，清脆地响了几声，竹帘也跟着晃动，季清灵抿唇侧头避开那热切目光，只觉脸颊有些发烫。

　　这般与他耗下去，莫说招婿，那外头的流言只会越来越难听。

　　季清灵自袖间拿出那字据说，“本来今日是将婚事与那楚公子相商，你若是非要来提，这其中的要求你且看看。”

　　元川拿起那字据，待粗略看过一遍，眉头微皱了皱。

　　“若是不能接受，还请日后不要再来打扰。”季清灵身形笔直的坐于一侧，神情严肃的紧。

　　“原来当姑爷还有银子拿的。”元川将视线从纸张上移开，眼露笑容的望向季清灵，“这可比拿翰林学士的俸禄要简单的多啊。”

　　季清灵有些分不清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只得出声：“你难道没有什么反对的？”

　　“反对？”元川放下纸张，指腹轻点桌面应道：“倒是有一条，比如为什么在最后会有双方和离这一条？”

　　“和离，若是你若是违背字据上的规定，我随时可提和离。”

　　元川挑眉念道：“不可过戌时还未回府，不可饮酒大醉回府，不可带其他女眷回府，不、可过分亲昵？”

　　“你这真是在招婿？”

　　季清灵指间交错握紧应：“这事两人又无感情，自然是需要时日来考察磨合。”

　　“那预估多少时日才算考察为期限？”元川眼眸狡黠的转动询问。

　　“这要酌情考虑。”

　　元川忽地笑出声：“早知道我就该躲在一旁先看看楚令辞反应才是。”

　　“看他做什么？”季清灵不解的问。

　　“没什么。”元川指间把玩着折扇，“这些我自是没什么问题，就算是眼前摆放的卖身契我也照签不误。”

　　他答应这般爽快，反倒让季清灵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这本是与楚令辞的合约，一旦变成元川那其中的变量更是不可测。

　　季清灵拿起那纸张细细核查上头的各项要求迟疑的问：“你武功如何？”

　　元川喝着茶水颇为得意的应：“百步穿杨，如同翻手之易。”

　　“那这字据便要再加上不可动武，违者必离。”季清灵满是认真的说。

　　那方饮茶的元川，忽地被茶水呛住了一般，脸色难看的紧，满是不可思议的问：“我难道长的很像土匪吗？”

　　季清灵指间握紧着纸张，面上很是平静道：“土匪倒是不可怕，就怕会武功的读书人。”

　　“行，就按你说的改。”元川握着帕巾擦了擦嘴，将手中茶盏放下应：“不过就算这般立字据，若是真有不轨，女子怎能防得住？”

　　“毕竟按王朝律法男女结姻，休书和离皆是男子所出，女子哪有说话的余地，再者若被休妻，女子此生不可能再嫁，而和离现如今也令女子颇有非议，我们若是和离，最后伤得还是你。”

　　即使季清灵看着尤为瘦弱，可后背仍旧直挺，那宽松的绯红裙裳衬得更为娇弱，嗓音纤细轻柔的说：“世道如此我若不能改，便只能尽人事，余下便只能由生死定夺了。”

　　这般看法恐怕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心思，生死竟也能说的这般轻松随意。

　　元川出神间，依稀能看见当年那女孩的模样，虽然看着内敛许多，可这么多年她仍旧未曾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