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支那机场四周,调集了重兵把守,层层封锁备森严,相距二十米左右的一个个岗哨之间,更是拉上了密密的铁丝,整个机场已经被严密地封锁起来。
机库左侧的一排排绿色军用帐篷前,各国记者和国际组织的代表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了一起,面色忧虑而又紧张地交谈着,有人对所面临的灾难惊恐万分,也有人对防治中心的解释深表怀疑,还有人甚至恶意地猜测是否军方将会有大规模的秘密军事行动,从而将自己一行变相关押。
一辆防治中心内专用的敞篷越野车缓缓开来,眼尖的科维尔惊呼起来:“诸位快看,康宁将军来了……”
众人停止了一切交谈,麦肯齐、皮埃尔和简大步走到缓缓停止的越野车旁,向康宁颔首微笑。
身穿整洁简单作训服的康宁跳下车,与三人握手致意,随即向围拢过来的人群大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很抱歉离开了大家一段时间,今天上午点四十分我才从疫区病源地附近折返回来,与昨晚紧急赶来的缅甸中央zf各部委负责人、军队将领和地方官员一起立刻召开军政特别会议,布置疾病防治的各项工作,所以直到现在才能抽出时间来看望大家,还请诸位见谅!”
赞叹和惊呼声随即响起,许多对康宁本就心存好感的人敬佩不已,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身为国家第一副总理兼战区最高军政长官的康宁会以身试险,亲自到充满毒瘴蛇蝎、正在激烈交战的野人山腹地探查病源区,这份魄力和胆识,放眼世界又有几个******能够真正做到?
麦肯齐钦佩地说道:“真令人震惊……尊敬的将军,你让我非常敬佩!从昨天发现污浊洪水中的人畜尸体开始,我们就感到巨大的担忧,特别是我们回到西郊。被军队和防治专家强行送进此地之后,更加深了我们心中的忧虑。通过你们专家的介绍,我们对这种被称之为bye-a恶性传染病毒感到非常不可思议,通过午饭前地检测结果表明,我们这个考察团中已有六人的检测结果呈阳性,但至今仍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将军能详细地把这些事情和我们说说吗?”
“完全可以。事实上没有什么需要隐瞒大家的,相反。我们会在未来三天内整理出详细的资料,包括这种近似于瘟疫却截然不同的恶性传染性病毒的一切资料,通过所有的媒体公之于众,以便提醒世人地关注,并呼吁国际社会对缅甸伸出援助之手,因为……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比起去年几乎同一时间流行地sars还要可怕千百倍!”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许多人更是惊恐地叫出声来。康宁双手向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和大家一起进入机库改成的临时防治研究室,李谦副院长早已准备好大幅图示,挂成了一排。苦于英不流利,只能让康宁亲自逐一进行讲解。
康宁上前拿起教鞭,从第一副图开始讲起,将病毒的特性、构成、高危传染性、临床症状及治疗措施等专业问题讲解得简明扼要,浅显易懂。
众人刚开始还显得有些不以为意,不想越听脸色越是沉重,再联想起昨日洪水中两具发黑的腐烂尸体,所有人都对如此可怕的奇特病毒产生了深切的担忧和恐惧,部分身体检测呈阳性地人脸上更是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百障山那片发现病毒地密林在我地坚持下。让军队放火烧毁了。本来我还以为此种病毒已经从人世间绝迹。再也不会危害人间。没想到这次竟然在野人山地区再次出现了。而且规模远远超过了预期。真令人难过。哎。由于初次发现病毒时正是缅北大大小小叛乱武装冲突不断地紧要时期。我们没有多余地精力兼顾到这些事情。加上医基础薄弱。研究人员严重匮乏。根本就没考虑到要对这种病毒做更深入地研究。值得庆幸地是。当时我们从当地土著居民地生活习惯中受到了启发。尝试着从病源区地一种独特植物中提取药物进行治疗。结果发现非常有效。治愈了仅存地三名患者和四名直接感染者。但没有精力和能力继续探索下去。所以就把少得可怜地资料保存了下来。这几张图还是几日来我们地研究人员匆忙间绘制地。由于时间仓促。不一定准确。但是我们一直在不懈地探索之中。我之所以进入野人山地区。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还好。截止今日凌晨。我们地研究人员已经成功地从感染体中分离出了病毒地标本。位于缅东地制药厂也已经采集了一大批那种奇特地植物进行药物提纯。治疗地特效针剂正在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六位感染上病毒地朋友请别担心。我们新研制出来地特效药物能基本治愈。但是还存在再次感染地可能。”康宁最后避重就轻地侃侃而谈。
大家心中地巨石总算是落了地。发出一片感谢造物主地仁慈与慷慨地叹息。有对康宁当时没能顾及这种可怕地病毒感到惋惜地。有对发现那种神奇植物感到庆幸地。也有对这种病毒突然爆发感到疑惑地……但无论多少感慨。有一点非常令人满意:没有谁责怪康宁当时没有向国际社会通报这种病毒!
通过连日地采访和实地考察。大家都知道。任何对康宁地苛求与指责都是没有道理地。康宁能够在短短数年里平复泛滥了几十年地缅北战乱。带领千百万穷困潦倒、处于水深火热中地缅甸人民一步步走向安宁和幸福。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凡地成就。战乱不断连温饱都不能保证地缅甸怎么可能有能力和实力。进行全世界从未见到过地病毒研究呢?康宁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简单了。
“诸位。我再向大家通报一个极其恶劣地事件。用人神共愤泯灭人性也不足以形容其罪恶。太令人发指了……”
康宁随即便愤怒地将段锦德部地残酷和罪恶详细地告诉了众人。末了道:
“……这就是为什么诸位可以看到那场突发地洪水。以及随着浊浪急速漂流而下地大量遭受病毒感染地人畜尸体地根本原因。沿河下游地民众要遭难了。很可能病毒会就此大规模泛滥。所带来地影响非常可怕。此外。我离开临时指挥部前来这里地时候。逃出我方包围圈地十余名叛匪仍未抓获。整个西北土地上地军队都在全力缉拿他们。但由于地形复杂。江河纵横。叛匪们又熟悉周围地地形。暂时没有抓到。这些人目前就相当于一颗颗定时****。无论他们到哪里。所影响地都将是大批地民众。其中存在地安全隐患非常令人担忧。”
康宁话音刚落,满堂哗然,所有人都无比愤怒地予以强烈谴责。称之为惊天罪恶死有余辜,“人渣”、“畜牲”、“恶魔”的叫骂声此起彼伏,有的人悲伤不已高呼灾难来临,有的人几乎情绪失控暴跳起来,要不是康宁和麦肯齐好一阵安抚。说不一定愤怒的人群都要去寻枪了。
皮埃尔却是人群中的另类,他上前两步,大声问道:“尊敬地将军,如果你说的一切属实的话,那简直就是一场世纪灾难,太可怕了!可是将军,你能用什么事实来证明刚才的话是真实可信的吗?”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全都望向了康宁,试图从他脸上地表情发现一点儿什么。康宁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正是我来此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上午十一点,我还在主持紧急防治会议的时候,我们的前出特种部队已经成功地占领了地势险要的出云顶叛匪老巢,并没有遇到激烈抵抗。在那里,官兵们发现了无数感染病死的掩埋尸体和一个简陋的大型焚尸场地,而且还看到山潭围堰的证据和**爆炸的痕迹,最为重要地是,我们俘虏了匪首段锦德以及他的三个助手和四个妻子。诸位如果有兴趣的话。我非常乐意陪同大家一起乘坐直升飞机前往那个罪恶之源亲眼看看。并让诸位自由采访匪首和其他俘虏……”
这时人群突然嘈杂起来,众人纷纷举手要求前往。康宁摆了摆手。示意道:“大家请保持安静,有一点我要告诉大家,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都要说出来,今天上午,三架美国的武装直升机从印度方向侵入缅甸领空,飞赴出云顶叛匪所在的城堡,他们的目的尚未清楚,也许是看到地面的交战,也许是来自高层的命令,三架飞机很快就离开了,我们地边防战士在国境线上用照相机拍摄下了三架超低空飞行地美国武装直升机,包括机上的编号、军徽标志都非常清晰,照片正在送来密支那地路上,到时候我可以复制一些分发给大家。”
皮埃尔敏感地领悟到了康宁话里的意思,他大声呼吁兴奋的同事们安静,转向康宁笑着问道:“将军是担心此行的飞行安全吧?没有任何问题,我立刻就能用自己的卫星电话与我们法国大使馆取得联系,在场的各位都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都可以与自己所在的国家和总部取得联系,我相信我们的前往将会非常安全。”
“对!我同意!”
“我这就与我们丹麦大使馆联系!”
“我也要去!”
康宁挥了挥手,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了,各位,我们的直升机只能派出三架来,乘员不能超过三十人,其他飞机不是在搜索逃跑的叛匪,就是紧张地运送各种防病救灾物资。大家自行商量吧,选出三十名代表前去,不过我这里有个建议,那六位已经查出被病毒感染的记者朋友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和我同乘一架飞机前往。你们都是帮助河口地区那些善良的人民打捞尸体而受到感染的,你们的仁慈与博爱深深地感动了我和无数缅甸军民,三日内估计这六位朋友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应该能轻松地完成这次难得的采访任务。”
澳大利亚记者伍德激动地走上前去,紧紧握住康宁的手,很久都说不出话来:“……谢谢你,将军!谢谢!我代表患病的五个同行,向你表示深切的敬意……”
“我感谢你,感谢你们!请问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康宁客气地问道。
“伍德,伍德怀德,受雇于《澳大利亚人报》。”
“怀德先生,请你去做一些采访前的必要准备吧,我们半个小时后就会出发。”康宁笑道。
众人随即紧张地商量起来,全都为争取到珍贵的采访机会而据理力争,一脸感慨的皮埃尔来到康宁身边,笑着问道:“将军,我也想和你同乘一机,可以吗?”
“咦,你怎么没和大家一起商量?你难道获得朋友们的一致同意了吗?”康宁开了个玩笑。
皮埃尔哈哈一笑:“没有任何问题,我被选为了记者团的临时团长,所以不需要大家的表态就自然而然地获得机会。”
“原来是这样?没问题,我同意。”康宁爽快地答应下来。
皮埃尔由衷地说道:“将军,从见到你到现在,尽管我事事怀疑、处处留心,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有着非凡的人格魅力,是个值得所有人尊敬的军人和政治家!”
康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拍了拍皮埃尔的肩膀,交代了两句就先行离去。
不久后,副院长李谦将一男一女两个一同前往的医务人员送到康宁面前,康宁一看笑了,男的是一师野战医院的老熟人魏克强,女的却是年轻漂亮的女医生钟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