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祝临泉原本就被何清珏的高冷的姿态所吸引,如今又听到自己身边的兄弟们说出这样的话来调侃,一张脸登时就红透了。
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祝临泉几乎是立即扬起了脑袋,倨傲道:“我们家的事情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我不会放过她的!”
话音刚落,何莹便将视线转了过去。
祝临泉因为常年跟在自己的父亲身边行军打仗,所以肌肤较之旁人来说要显得黑一些,但也是正常的小麦肤色。一张脸虽然不是特别精致,但全身上下也拥有着男子气概。
何莹默默在心中掂量了一下,看着祝临泉脸上表现出来的对何清珏的憎恨,登时便嘲弄起来。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何莹原本看何清珏也不顺眼,现在有了一个人和自己一样厌恶何清珏,要是能够拉来当自己的盟友,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么想着,何莹便动了动身子,忽然一下朝着祝临泉的方向倒了过来。
因为实在宴会之上,大家的位置都是挨着的,正好何莹的座位就在祝临泉的旁边,如此假装自己崴脚的理由,她目标明确,直接朝着祝临泉的怀里钻过去。
祝临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伸出手来接住了何莹。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何莹,乃丞相府家的小姐。”
何莹躺在祝临泉的怀里,低着脑袋,面露娇羞,且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赖着人家怀里不肯起来。
祝临泉虽然是个神经大条的男子,但是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他就算没有经历过,但是也常常看见过。只要一瞬间,他便明白过来何莹这是打算干什么。
“哦?可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丞相府还有这样一位小姐?”
祝临泉直接质疑出声,换来何莹的进一步贴近,何莹娇声开口道:“公子常年在外打仗,对这些事情自然不知道。刚才听闻公子对何清珏如此厌恶,我深有感想,其实我也挺讨厌何清珏的,既然大家目标一致,那么……”
何莹的双手渐渐上移,准备攀上祝临泉的脖子,却被祝临泉一把握住阻止,祝临泉的眸子带着省视,同时透出来一点危险的意思,但何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
“哦?何小姐想要怎么样?”
何莹闻言,接着道:“现在这里人多,不方便进一步谈话,不若等待宴会结束之后,公子与何莹在那边的小树林一聚?”
目标明显,却说话如此露骨,就算祝临泉想要伪装一下都已经做不到了,他一把将赖在自己怀里不动的何莹狠狠推开。
何莹遭受到了冲击,登时脸上发红,她皱着眉盯着祝临泉,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何小姐?你怕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些吧?我只听说过何家一位嫡小姐,那就是何清珏。自小被陛下亲封为定阳公主,除此之外,我可不曾听闻丞相府里还有别的小姐。”
祝临泉这番话便是直接在打何莹的脸了,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嘲讽着何莹是个小娘养的,没名没分就罢了,还敢出来勾搭人。
何莹反应过来之后,整张脸都红透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她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眸,指着祝临泉开口道:“你!”
祝临泉丝毫不惧,微微颔了首,冷淡至极地看着何莹,道:“我如何?”
“哼!”
何莹冷哼了一声,见祝临泉并不上钩,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顿了片刻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艳福不浅啊!”
祝临泉身边的兄弟目睹了方才的一切,登时调笑着上来打着哈哈。
“我要是想要给家族出气,也应该是靠着我自己的能力,与一个女人合作暗算,算是什么本事?我祝临泉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
何清珏的声线落在了何莹的身上,刚才的那一幕她也瞧见了,只是隔得有些远,她和祝临泉具体说了什么她并不知道,但是看见何莹后来的反应,猜也能够猜出来两人应该是谈崩了。
“前世今生,永远都是靠着一身狐媚子的本事去勾搭男人。”
何清珏不屑地冷哼,眼中满是嘲讽。
过几日便是太后入皇陵下葬的时候了,何清珏想起来姑母生前对自己说的话,登时在自己的位置上起了身,面对着皇帝的方向,缓缓跪下去,行礼开口。
“陛下,姑母生前曾说,一定要去南楚一次,这是姑母生前未曾实现的愿望,还请陛下准许定阳去完成。”
那日慈宁宫意外走水,各个地方都已经被火烧毁了,也包括了姑母的尸首。
何清珏忍着情绪,将姑母的骨灰都收集了起来,装在了骨灰盒里,如今也正好可以带着姑母去一趟南楚。
皇帝正饮着酒,乍然听见南楚这个地名,脸上登时就出现了怀念的情绪,好半晌,他才看着底下的何清珏,像是思索了许久后才下的决定。
“既然这是太后生前的愿望,那便准了吧。”
何清珏颔首,再次朝着皇帝叩首:“多谢陛下。”
其实皇帝应该也没有多在乎姑母吧,何清珏这么想着。皇室里的人,大多都花心的厉害,看一个爱一个,慈宁宫那日走水,皇帝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反应就已经足够说明,皇帝并不在意这件事。
或者更有甚者,是皇帝心中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这背后下手的人是谁,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多做处罚。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在何清珏心中看来,皇帝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姑母去爱,也不值得令姑母牺牲了大半辈子去为这个男人铺路。
姑母的愿望,她也一定为替姑母完成。
去南楚,一半是为了悼念一个曾经死去的故人。一半是为了埋葬姑母曾经在那的大好青春。
何清珏回忆起来姑母的话,嘴角微微抿着,心思复杂起来。
过几日,何清珏等到了姑母的衣冠冢入了皇陵之后,这才带着手上的骨灰盒,再加上皇帝派给她的一些侍卫,便浩浩荡荡地从天启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