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并不是任何人都有绘画的天赋,孟磊画出来的东西,说实话,我看不出那是个什么。
估计也没有哪个纹身师,会纹出这种东西。
拿着孟磊画的麻团儿,我端详了好一会儿。
见我不作声,他才反应迟钝的问我,“秦先生,你的意思是,这纹身有问题?”
我把图纸放下,淡声道,“这看上去像是一种图腾,但你……画的不太清楚,我需要看一下实物。”
闻言,孟磊瞬间皱紧了眉峰,似是有些错愕。
我想起,这纹身是在宁芳前胸的位置。思忖片刻,又说道,“照片也行,你用手机拍个纹身的图样给我。”
孟磊像是有些为难,犹豫着问道,“一定要看那个纹身?我直接把宁芳约过来。你给她驱邪试试,不行吗?”
我摇头,提醒他,“这件事,最好是不要惊动宁芳,若是她今晚还去找你,你也尽量配合,纹身的图样照片,也只能偷拍,明天一早,我们在这里碰头,到时看过那个纹身。再商议如何解决。”
孟磊见我神色凝重,立刻皱眉道,“她撞到的东西很厉害?这、这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跟他说,“暂时不会,但前提是,你不能惊动那东西,若是被察觉,就不好说了。”
孟磊又想了一会儿,才跟我要手机号,说是万一有什么意外,好跟我联系。
我没有手机,他就跟老瞎子交换了手机号。
这人走后,老瞎子问我,“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我思索着点了下头,却也没多说,只起身到街对过的聚德斋,找那里的伙计要了个电话号来。
完事儿跟老瞎子借手机,说是打个电话。
老瞎子瞅着我,有些不情愿的把手机拿出来,念叨说,“你这钱也不少挣,咋还抠儿啦吧嗖的?你倒是买个手机,真有点儿急事,这谁能找到你?”
我没作声,拿过手机,把那电话号拨出去,那边没接,我一连拨了几次也还是无人接听。
老瞎子见我吃了闭门羹,奇怪道,“你这给谁打电话?那姜老板?”
我把手机还给老瞎子,说,“不是,是打给李琥的。”
老瞎子一怔,莫名其妙的问我,“你给他打电话干啥?”
他正问着,拿过去的手机就响了。老瞎子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干脆又把手机递过来,说,“得,打过来了。”
见状,我接了电话。
手机里都是嘈杂的施工声和吵闹声,李琥像是在工地上,而且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他跟我说了没两句就把电话挂了,说是一会儿再打过来。
我等了十多分钟,那电话再打过来的时候,就没那么吵了。
我问李琥,“那位何先生还在不在?”
闻言,手机那边的李琥忽然哑巴了一瞬,似是往一旁走了走,才小声说,“上午那事。何先生也不是故意找你们麻烦,说白了,这都是误会,大家都是奉天城里混的,给个面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见他又在说上午的事,只好跟他说,“我找何先生是有别的事,他若是不在,劳李先生给个联系方式。”
李琥又哑巴了一下,才推脱说,“他……在倒是在,不过我这工地上有事,何先生是过来平事的,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
我问他,“那方不方便让何先生接个电话?”
这李琥倒是没犹豫,说着方便,就又走回去。把手机给那姓何的老头儿了。
我听那边说话的声音,像是李琥在跟他说,是谁打来的电话之类的。
俩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会儿,何老才把手机放到近前,问我,“什么事?”
这人态度极差,似乎并不想接我的电话。
我问他,“何先生给人办事,一般收多少酬金?”
闻言,手机那边的何老略微一怔,忽然洋洋自得道,“怎么?你这是遇到难事了?”
我略微一怔。
何老又端着架子嘲讽说。“不过,不好意思,老夫给人平事,只看缘分,钱是次要的,主要是,我跟你八字犯冲,还是免谈了。”
我听他说完,才淡声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方才有个年轻人来我卦摊上,我看他那女友像是撞了什么灵物,原还想着请何先生来收服一下,如此一说,我还是去找旁人吧!”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老瞎子嗤之以鼻,念叨说,“你看你。没事儿给那俩现世报打什么电话?让人给撅回来了吧?”
我瞧了老瞎子一眼,说,“他会接这活儿的。”
老瞎子不信的撇了下嘴,似是懒得跟我抬着个杠。
可连半分钟都没有,那个何老就把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接了电话,他立刻问我。“你给多少钱?”“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儿上,只要价钱合适,老夫倒也可以帮你一把。”
“一百。”我淡声答了句。
那边的何老一怔,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问道,“多少?”
“一百块。不能再多了。”我语调寡淡的说完,又继续道,“我跟何先生不一样,我这人比较俗气,办事认钱不认人,那事主看着挺穷的,估计也拿不出几百块钱,我只能分你一百。”
“六百!不能再少了!”何老咬咬牙,如此还了个价。
我听他还想涨钱,拒绝道,“那不行,我还是找别人吧!”
说着,我又要挂电话。
那边的何老赶紧改口说,“一百!一百就一百,那灵物在哪儿?”
他急着问我。
我想了想,才说,“这事儿得明早再办,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到时摸清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闻言,何老有些憋气的挂断了电话,没一会儿就发了条信息过来,内容是个手机号。
我把手机号存到老瞎子的手机里,标了个备注。这才将手机还给老瞎子。
老瞎子一脸错愕的瞅着我,问道,“他、他咋就答应了呢?”
“在他看来这是件有利可图的事,他当然会答应。别说是给他一百块钱了,我就是让他倒贴钱,他也得来。”我不在意的回了句。
老瞎子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我收拾着卦摊,跟他说,“时间不早了,差不多收摊回家了。”
他见我真要走人,立刻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说,“这才五点。你就回家,你媳妇儿在家等你暖床啊?”
我被他说的神色一僵,忽然就想到了楚子婳。
老瞎子似是见我神色有些奇怪,忽然说,“也行,赶紧收拾,今儿我请客,咱哥儿俩去搓顿好的!”
不知是想通了什么,老瞎子兴冲冲的说着,就也手脚麻利的收起了卦摊。
然后拽着我出了古董街,在街口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就问那司机,“小伙子,可着这整个奉天城,哪儿有高货?”
闻言,那司机从后视镜瞄了老瞎子一眼,忽然笑道,“不是吧,大爷,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搞得动?”
老瞎子嘿嘿一笑,说道,“我是替我这兄弟问的。”
他如此说着,拍了下我的肩膀。
那司机又瞄了眼后视镜,才说,“新城区那边儿吧,听说有个新开业的酒吧,请了不少刚入行的妞儿,这种事儿你们懂的,新入行的都比较干净。”
我才反应过来,老瞎子这是要带我去干什么,立刻皱眉道,“我不去,你停车,我要回家。”
老瞎子一把摁住我,无语道,“回什么家?我看你刚才那神色,分明是想女人了,跟我这儿,还装什么小白花儿?”
“我没有,”我立刻否认了句,又冷声道,“要请客,就去吃饭,若是干别的,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