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布裹尸,七窍泥封
自我懂事起,就一直跟父母一起生活,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奶奶。
直到十八岁这年,我生了一场大病。
而我也因为这场大病,人生彻底发生改变。
当时我正在学校上课,突然心口剧痛,心脏里好像有东西往外钻,要将心脏撑破。
学校赶紧找来我爸妈,带我去看病。
可我爸妈并没有带我去医院,而是将我接到家里,让我躺在床上。我爸则急忙忙出门去了,当时疼的我死去火来,脑袋根本无法思考。
半个多小时吧,我爸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大公鸡,跟我妈对视一眼后,我妈按住了我,将我上衣打开,露出心口的位置。
而我爸则拿出菜刀,割掉大公鸡鸡冠放血,将血淋在我的心口。
这一切都让我很费解,不知道爸妈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鸡血淋在我的心口,刚碰触到皮肤时,剧痛感竟然消失了,我猛地倒吸一口气。
可我还没来得及庆幸不疼的时候,一股更加钻心的剧痛传遍全身,我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人躺在一个竹排上,周围环境很陌生。
我想起身,但身体没劲,好在那种钻心剧痛已经消失不见。
我扫视四周,在我周围摆放着七个巴掌大小的黑罐子,罐子用红布封住,也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
“你醒了。”就在我纳闷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我抬眼看去,发现一个满脸皱纹,身体佝偻的老奶奶正慈祥的看着我,我爸妈也在。
我爸赶紧道:“壮壮,赶紧叫奶奶!”
我虚弱的叫了一声,当时还不知道,眼前慈祥老人,就是我的亲奶奶。
奶奶笑着点点头,让我不要乱动,好好休息,然后跟我爸妈走到一边去,说些什么。
我确实很累了,迷迷糊糊只听到我爸的一句话。
“妈,真的要走这一步吗?”
之后我就睡着了,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灵堂。
我吓了一跳,那感觉就像是自己死了,看着的是自己的灵堂。慌乱间爬起来,这才发现,灵堂前竹排上躺着一个人,不正是昨日那个奶奶吗?
昨日还好端端的,她怎么就死了?
我爸妈跪在灵堂前,我赶紧起身走过去。
“跪下!”
来到灵堂前,我爸突然让我跪下,并告诉我,眼前死去的老人,就是我亲奶奶!
听到这话,我当时人都是懵的,机械的跪下,磕头。
活了十八年,突然冒出一个从未见过的亲奶奶,内心感觉很奇怪。
正当我内心五味陈杂的时候,我爸站了起来,拿起一个罐子走到奶奶尸体旁。
然后从罐子里掏出一些红色好像泥土一样的东西,往奶奶眼睛上抹。
红泥中好像还掺杂着一些颗粒,看起来像是带血的肉块,我感到浑身寒毛直立。
抹完双眼,我爸又将红泥抹在奶鼻口,耳朵,最后是嘴巴。
奶奶的七窍全都用红泥封住了,做这些的时候,我爸一直都是泪流不止的。
将奶奶七窍封住后,我爸又拿来一捆白色布条。
“你们两个过来!”我爸示意我跟妈妈过去。
然后说,要用白色布条将奶奶尸体包裹住。
我终于忍不住了:“爸,这是要干嘛?”
“闭嘴,不要乱问,照做就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爸的表情非常怪异,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吓得我赶紧闭嘴不敢再问。
在我跟妈妈帮衬下,奶奶的尸体彻底被白布包裹住,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木乃伊。
之后,一些邻居过来吊唁,我这才知道,自己身处在一座生苗寨中。
来吊唁的人都是古朴苗衣装扮,说的话也都是苗语,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心里很是奇怪,生苗是绝对不与外族通婚的,更不要说让一个汉人住在宅子里,可我明明是汉族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打算等奶奶丧事结束,好好问问爸爸。
前来吊唁的人跟我爸妈很熟的样子,说话也很亲近,可看到我后,他们的表情我总觉得很怪异。
很快,便快傍晚了。
我爸对我说,按照寨子里的习俗,我要单独为奶奶守灵。
虽然我跟奶奶是第一次见,而且只说过一句话,但血浓于水,自当守灵,尽最后孝道。
只是这个守灵只有我一个人,让我心里有点发毛。
我爸请了八名壮汉,抬着奶奶躺着的竹排往后山去了,那里有奶奶家一个药庐,在半山腰上。
我诧异,没想到奶奶还会药石之道。
直到后来发生的事才让我明白,这个药不是草药,而是蛊!
药庐中悬挂着很多绳子,绳子下端拴着一些瓶瓶罐罐。
罐子都用红泥封着盖子,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
那八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进到药庐,神情都很不自然,好像在惧怕什么。
屋子尽头有一具棺材,八个人将我奶奶从竹排上搬下,安置在棺材里。
奶奶安置好了后,八个人离去,药庐里只剩下我跟父亲。
父亲说道:“今晚你要一个人为奶奶守灵,记住了,不管外边有任何动静,你都不要出去。”
听我父亲这么说,我也只好点头称是。
可我心里慌得不行,好在我父亲又说:“有看家陪你,不用害怕!”
看家是谁?
我父亲一指门口墙角,我这才发现,那里竟然还趴着一只狗。
那狗抬着头直勾勾盯着我,却没发出一点动静,如果我父亲不说,恐怕我半天也发现不了。
看家是我奶奶养的一条土狗,年岁不小了,身上黑黄相间,狗眼上方各有一个黑点,像长了四只眼。
我走过去,看家站起来走到我腿边嗅了嗅,然后又趴下。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我父亲要离开了。
离开前,父亲再次叮嘱,不管外边发生什么,都不准我出去。
“还有,不要打开奶奶身上缠着的白布条。”
我应了一声,父亲关上门下山去了。
看家也不是很想理我,我干脆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望着棺材发呆。
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头顶上那些瓶瓶罐罐吸引。
好奇心驱使下,我站起来走到一个巴掌大小的瓶子前,想要用手去掂量一下轻重。
汪汪!
就在我的手要碰触到瓶子的时候,一直很安静的看家却突然冲着我狂吠。
这把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看家的叫声是告诉我,不能碰。
更见鬼的是,我竟然还真就没有继续碰下去,重新坐下。
看家盯了我片刻,好像确定我不会再动后,再次趴了下去。
守灵是不能睡觉的!
可周围太静了,两盏摇曳的油灯光芒映衬下,让人昏昏欲睡。
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浑身说不出的无力。
模糊中,我看到一个人背对着我,缓缓走向药庐门口。
她走路的动作好奇怪,双臂不动,不像在走,更像是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