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名字的事以后再说,好吗?”严奈深沉地叹了口气,“我住在这里,担心会付不起房租。”
“我要你搬过来的,收你房租干什么。”杨池鱼伸手按住严奈的后脑勺,咬着他的舌头从嘴唇里拎了出来,看严奈保持伸舌头的傻乎乎的模样,心情愉悦地说,“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那就用py-pay。”
“哦,好的。”严奈叉开腿,然后一动不动。
以前听杨池鱼说这种话还会生气,现在却完全佛系,大概是前列腺按摩的影响,以及二人财力的差距,一个是珠穆朗玛峰,一个是马里亚纳海沟。
手机响个不停,杨池鱼拍拍严奈包裹在破牛仔裤里的浑圆臀部,走到露台去接了几个电话。
回来时,严奈已经做好了简单不失丰盛的晚饭,四菜一汤,蒸好的米饭颗粒分明饱满。
食材取自冰箱,每一包食物都用有别于杨池鱼的字迹写了名称、采购于何月何日。
管家虽然不常来,却在冰箱里分门别类地塞满了新鲜食材,属于另一种形式的娇纵和溺爱。
严奈从长虹玻璃橱柜里拿出两个漂亮的高脚杯,要倒一点果汁,被杨池鱼抬手阻止,换成了展示柜里的状元红。
“乔迁之喜,摄入一点酒精没问题。”杨池鱼倒满严奈的酒杯,也给自己满上。
桌上最显眼的菜是严奈拿手的炸鸡,外表酥脆,内里嫩滑。老管家采购食材有强迫症,六个鸡腿都是均等大小,二人分而食之,没有任何争议。
二人聊起了初入社会时的故事,加深对彼此的印象。
杨池鱼过去有很多值得吹牛的地方,如今却是心虚,简略地描述了一段混乱的圈内调教史。
“我是颜狗,说起来接过三十来个模特圈的客人。”杨池鱼和男朋友爆了不少模特的绰号和特征,和严奈印象里的人一一对上。
严奈发现他的若干同行都被杨池鱼拿鞭子抽,一时笑出了声。
“你没有吃醋或者是心理上的不适?”
“我不是你们圈的。”严奈啃完炸鸡,又嘬嘬手指,“只觉得好笑,他们一个个人模狗样,吹起床上的体验,经历都很丰富的样子,想不到都被你抽射过。”
嘬手指头的动作太过符合色欲的实体化,杨池鱼想让他嘬牛子,但严奈吃饭很香,只好作罢。
杨池鱼很好奇:“你做模特,主要是条件合适?还是是因为家里困难?”
“都有,但我确实热爱这行。刚入行的时候,老板领大家参观他的新家,给每个员工画了大饼,说只要我们提升业务水准,努力拍片,大家都可以住别墅,开豪车。”
严奈属于很好骗的物种,大学刚毕业,单纯得像张白纸,又有两个能干的哥哥撑腰,当时激动得不行,整整一年都在打鸡血,没有人要拍的累活抢着干,竟被他赚了不少钱,在同行的鼓励与嫉妒之下,去买了人生第一套小三房。
江景现房,一面是滔滔江水,一面朝着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大马路,江风和车喇叭声音嘈杂,但严奈喜欢热闹,并不介意。89平,二十年的分期。房子虽然不大,却承载着严奈对美好生活的希望,他相信只要他好好工作,终有一日,他能发光,幸福的生活会有,男朋友也会有的。
新家住到半年时,严夼出了事,一家人凑不出钱续他的命。严奈站了出来,将自己的存款薅得一干二净,没有顾上房贷。正赶上拍片淡季,被同事抢了单子,青黄不接的第二个月,严奈的小房子被收走了。
严夼现在还躺着,命是保住了,人也废了,除非进行一次次复杂又痛苦的手术,否则后半生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严奇口口声声养两个弟弟压力大,辞掉工作,又生了三个儿子,翻新老房,直接把全部的包袱甩给了严奈。
这个世界如此魔幻,严奈不愿让家里的事影响杨池鱼的心情,毕竟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杨池鱼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称得上无私,他不能再麻烦他。
严奈摸着桌上的碗筷。杨池鱼坐在另一头,在严奈朦胧的视线中,竟然有些看不真切。
三米乘三米的方形饭桌,打麻将都嫌大,杨庸的杰作,趁杨池鱼不在时换的,说以后一家人吃饭方便,事后被杨池鱼痛骂一顿。
杨池鱼让管家换了钥匙和密码锁,再也没让杨庸进来,也没让所谓的一家人进来,毕竟有血缘关系的也只有杨庸一个。
杨池鱼转动高脚杯,透过杯子,看男朋友变形的脸。
真可爱,看着他,再大的气也消了,想肏。
杨池鱼已经完全放弃了做0的矜持,那套体位“自由心证”论不仅说给严奈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就是不知道严奈给不给肏。
虽然用上手指把人玩射了,但没有十足的把握。
严奈嘴唇有细小的皲裂,抿了一口黄酒。
“我从小就梦想着能住这样的房子,这是我毕生的奋斗目标。”
杨池鱼从前从未意识到身为二世祖有什么不好,家里一个出轨又立深情牌坊的老头,逼死了母亲,让他花他的钱更加肆无忌惮,没有负担。想去做调教师就去,想浪就浪,哪怕睡遍半个圈,也是杨庸欠他的。
而在严奈的目光之中,杨池鱼起了几分迟疑。
这样真的好吗。
严奈意识到杨池鱼的出神,伸开五指进入他视线晃晃:“好多鱼?”
“没有好多,只有一条。”杨池鱼回神,饮尽高脚杯里的酒。状元红又醇又香,带着浑厚的甜度,让他压下心头的顾虑。
这样当然好,如果不是这样,严奈又怎么能住进理想的房子。
有点想谢谢老头,虽然他不配。
杨池鱼想给严奈夹菜,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可他的手臂并没有两米长,起身也够不到对方,一筷子菜反倒掉在了桌上。
误打误撞,严奈笑了起来,把桌上掉的菜夹到嘴里吃了。
杨池鱼的心头又是一阵奇异的发胀,盖过了下身的胀痛,他从前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端起碗,拖着椅子,并排坐到了严奈的旁边,和严奈膝盖抵着膝盖吃饭。
严奈陈述了一个事实:“饭桌有些大。”
杨池鱼崩紧唇线,半晌任性地说:“明天我让管家把饭桌换了。老头要是不让,我自己来。”
严奈笑着说:“这个不用,并并排坐好了。”
“对了,通知你一件事,上回那个摸你鸡儿的主编被人举报进了局子。”
“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