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叶洵,是二叔读书时同窗的公子。”
沈明语简单介绍了一下旁边的人,这位叶公子,沈薏环也有点印象,当年她未曾定亲时,江州的人传信曾有意为她二人搭过线,父亲甚至也觉得他不错,特意来问过她的意思,只那时候她满心都是李渭,回绝得格外果断。
“沈姑娘,在下叶洵,你我也算是有缘了。”叶洵神色热情,说话间带着些亲近之意。
沈薏环还未答话,旁边看了许久的李渭已经走到她的身边。
其实自从见了沈薏环之后,他心情一直颇为愉悦,他自小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时候,也一贯对自己很有自信,因此便是连日被沈薏环拒绝,他也仍是沉得住气的。
可这会,他听见了什么?
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男人对着沈薏环说他们有缘?
他若是跟沈薏环有缘,那自己算怎么回事,有缘无分吗?
李渭也起身来到门口,站在沈薏环身边,“沈姑娘,我觉着,我们也挺有缘的。”
他凑近沈薏环,低声问她,“沈姑娘觉着呢?”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官驿这边本都是些风尘仆仆的赶路人,这会倒也起了些八卦心思,眼风朝着门口频频看来。
“堂姐,我和姐姐一路上实在是有些累了,要不你们也先休息了吧,明日我们再来叙旧如何?”
沈逸澄微微侧身挡住了旁人看向沈薏环的打量目光,对着沈明语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沈薏环拍了拍他,对着沈明语说:“堂姐,今日确是有些晚了,明日我们往江州去,若是顺路,那可以明天路上再聊。”
沈明语本也只是想打个招呼,她笑着握了握沈薏环的手,“跟我这么见外,我就是来接你们的,明日我们再聊,快去休息吧。”
沈薏环和弟弟朝着叶洵也道了别,转身上楼回了客房。
一路的疲惫在一番洗沐后缓过来许多,她将衣服穿好,这会头发仍湿着,她坐回床上,正翻那看了一路的话本,门外便来了人敲门。
“是我,开门。”
大概是怕她害怕,李渭一边敲门,一边出声唤她。
沈薏环听出是李渭,但她也没开门,“将军有什么事?”
“环儿,你便是不开门,我想进也有法子。”隔着门板,也能听出他含着笑意的声音。
大概是觉得他说的也对,沈薏环慢吞吞给他开了门。
李渭撑开门,进了她的房间,“以后可不要这样放人进来,你不开门,贼人未必进得来,可你若是开门,那贼人不是直接进来了吗?”
毛病。
便是沈薏环性子软和,也被他作闹出几分火气。
她轻声嗤笑着说道,“将军近日来很喜欢说教人,莫不是日后不当武将要去当教习先生了?”
李渭回身将她房间门栓插上,背对着她笑着说道,“牙尖嘴利的,怎么,见了你那姐姐还有那什么有缘的叶公子,觉得有靠山了?”
“你刚沐浴了?”他转过头,一眼看见她微微湿润的发顶,神情冷淡下来,沉声问她。
“沐浴了又如何?您究竟有什么事?”沈薏环不耐烦他过问自己的事,声音中也带了些不愉。
她正要往桌边走,便被他捉住手腕,整个人被他带着,不受控地坐到了茶桌上,她双脚离地,被他困在身前,正要开口问他,双手便被他握住抬起。
李渭看着她手腕上麻绳磨伤的皮肤,这会已经被水泡的发白发软,他指腹碰了碰,她瑟缩的往回躲,被他强硬拉住,将伤处举到她的眼前。
“不疼?”他声音冷沉,一双眼定定瞧着她。
“没感觉。”其实是疼得,只是觉得是小伤,便是碰了水,过几日也能好的差不多,便也没太精心。
“我昨日与你说了什么?”李渭捏着她两只细白的手,硬声问她。
“将军昨日说了太多话,不记得了。”沈薏环被他困着,两人的姿势又羞人又不舒服,她也没什么好语气回他的话。
李渭沉沉盯着她瞧了一眼,她只做看不见,还隐隐带着不悦的看了他一眼。
“你还挺有理。”
他没放开她,仍是卡着她,然后从怀中拿出个瓷碗,刚一打开塞子,一股草木的清香便飘散出来。
抬起沈薏环的两只手腕,用指腹蘸了些药膏,打着圈为她涂上,最后用纱布缠好,将她手松开。
“不可以碰水,这次记住了吗?”
他站在地上,手臂环绕着沈薏环,她坐在茶桌之上,被他沉沉目光盯着看,心头跳得也有些快,她别开脸,轻轻点头。
烛光昏暗,她微微侧着脸,软嫩似水的脸颊近在他眼前,她修长的肩颈线条美好的惹人遐想,李渭心底的燥意翻腾,他松开她,转身走向一旁,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这会倒是不管什么茶,什么水,什么杯盏了。
“环儿,便是小伤,也会夺去人的性命。”
“谢谢将军,让您费心了。”
听她又用这种语气与自己说话,李渭不悦的看向她,她低着头,眼神飘忽,看不出在想什么。
“一定要与我这么生分?”
“还有,口头的道谢便不用说了,真要谢我,不如来点实际的。”
李渭语气中带着讽意,但看着她的眼神确是温软的,他不喜欢听她跟自己说话时,用什么您啊,将军之类的敬称,听着就脑袋疼。
“那您……那你想要我如何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