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这般,可是心疼了?”他笑了笑,问道。
“我问你是怎么伤的!”她猛地扬声。
见她反应这么大,李渭长眸微挑,他不大在意地拢了拢衣衫,“被秦松府兵划了一道。”
秦松便是秦玉的父亲,如今江州府的知府。
“你是昨天去的秦府?”
怪不得当日他说账册在他手中,却要隔几日再来找她。
“这又是何必。”
她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
也不是心软或者心疼他,只是单纯觉着没这个必要。
半晌,她起身出了房门,片刻后拿了个药箱进来,李渭仍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蹲在他的身前,将止血的金疮药递给他。
李渭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他将药膏放到一边,看着她低垂着头的样子,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
“是我想来见你而已,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我也不会要你回报我。”
沈薏环蓦地抬眼,双眸泛着湿意,她扯了扯唇角,却也没什么笑意,“那将军如今这又是做什么呢?”
“不是想让我愧疚自责,对你心存不忍?”
她问了青崖,他昨日去秦府时上的,虽然未露行迹,可他仍是不知怎么地,竟被那些秦府养的死士伤到肋下。
从昨日,到今天晚间他过来,连伤药都不知道用吗?
李渭笑意渐渐敛去,神情莫测,片刻后,他低低笑了笑。
“环儿真是聪明。”
“越发不好骗了。”
他从地上起身,慢条斯理整理他的衣襟和袖摆,“这点小伤,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还死不了。”他低嘲道。
她也起身,拿过一旁的金疮药膏,微微展开,看向李渭:“既然死不了,那还要上药吗?”
李渭抬眼便看到,她白嫩纤细的指尖轻轻蘸了些药膏,在手背上轻轻蹭着。
“……要。”他想要她为自己上药。
沈薏环看他一眼,没再言语,将他衣衫拉下,将药膏点涂在那道伤处。
她一边看,一边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将军今日来前,可还自己撕裂了伤口?”
这么长的伤口,若从昨日出血到今日,人不怕是要废了。
李渭不答。
“疼吗?”她轻飘飘地问道。
“嗯。”
“自作自受,有意思吗?”
“两厢情愿才能走到一处,如今我没心思,你这般做,实在是多此一举。”
看着李渭紧绷的唇线,沈薏环笑了笑,想着往时他说这个蠢那个蠢,如今倒是轮到他自己了。
她将药膏涂匀,指腹轻柔触碰他的皮肤,李渭呼吸微重了重,正想说些什么,便听到她轻柔的声音:
“往后可别这样了,显得将军也有些蠢。”
第51章 招展 只是这会,他看着陈暄,实在是成……
李渭将账册留下, 并告诉她,他留了人在庄子外面。
沈薏环并未阻拦,便是她不同意, 只怕他也会留人手在这, 倒不如应下,也好让她心里有个数。
只是那日她失手摔碎了那根玉簪,他将碎片一一捡进锦盒中,收进袖中,走时一并带走了。
他似是有些失落。
沈薏环坐到床边,将上次他送的那只玉镯拿出来, 这镯子,她从未戴过, 也很少拿出来把玩, 这会看着, 便看出来,这镯子跟那跟玉簪的玉料相近。
难怪他送来给她。
她将那只镯子放到一旁,起身叫了疏雨一同去了母亲的院子。
平日里她只要不出门,都回去陪母亲说说话。
进屋的时候, 母亲房里桌上摆了一碗杏仁酪,应是给她准备的,见她进来, 阿荔笑道, “我做的, 你尝尝!”
沈薏环小口尝了尝,笑着赞了几句,哄得阿荔眉开眼笑。
她这些日子,跟沈薏环越发熟悉, 许是不知道如何对她好,每次女儿来了,她都变着法给女儿做各种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