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了?盲目自信会导致惨剧发生的,少年人。”锋北瞥了一眼人,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
“你少说两句话会不会死?”蔡晨狠狠地回道,定定神道,“而且我们这一路危险不大,最大的危险可能就是出车祸。”
“那就回去准备准备,你来开,到时候死了你也别想跑。”锋北道,“你最近看到唐从筠没?”
“不是吧,你之前还要我不要插手你们的‘家务事’现在又问我你家那位在哪?你怎么自己不关心。”蔡晨找到了报复的好机会,挑衅地看了锋北一眼。
“没有,我每天都在忙这忙那,哪有多余的时间。”锋北道,斜着眼睛瞟了一眼,从口袋里拿出手套套上,锋北虽然衣服什么都往骚包那边装备,但是像手套这种他认为有些妨碍动作的“装饰”,就没有那么多要求了,如果不是要穿着整齐,估计此人要把白色手套团成腌菜扔进衣柜最里层。
“每天就是早上匆匆见一面,晚上又匆匆见一面,你不觉得孟老头对我的剥削太过了吗!”未曾料想的是,这人刚说完,后面就响起了让他能够做一年噩梦的声音。
“我对你剥削过度?”孟退然人老,但是威严不老,反而有着跟随着年龄逐渐递增的趋势,已经到了任谁和他站在一起都有一种莫名压力的地步。蔡晨好不容易见到自己这位好兄弟吃瘪,差点没藏住b抽搐的面部表情。
“没…我是说您用的好,这叫物尽其用,我愿意为祖国献出身躯。”锋北三下五除二戴好了手套,刚才吓得尾巴都立起来的时候第一只手才套了一半,现在已经全部整齐地戴了上去,也不知道这人是因为有极强的求生欲,还是因为这种事情干得炉火纯青,速度竟这么快。
“是吗?”孟退然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象征性地哼了一声,这个小兔崽子表面说得乖顺,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他呢!
“是,是。”锋北连忙点头道,这个语气及动作这活像是在给上司拍马屁。
现在是晨间集会时间,所有的士兵在训练之后都会在训练场集合,等着上司的“训话”,训话这么一门学术,一定要有一个“凶相”的人站在上面镇场,要是上面也是一个什么不正经的人物,威信估计大打折扣。
之前胜任这一项工作的是唯一看起来牢靠点的蔡晨,现在真正的凶相来了,他就退位让贤了。
不过他退得挺开心的,毕竟不用再当恶人了。
正在台上训话的也是孟退然,他一次性独揽了两项大权,锋北现在也被直接发配到了“花瓶”组——坐在后边不说话,负责貌美如花。
这也算作是他们在出勤了。虽然锋北和蔡晨已经不是几年前还想着怎么逃操的小屁孩了,但孟退然对他们的“防范心”还是没少,不过所有年长的人好像都是这样。只要有他在的时候,你没必要担起最重的担子。
“昨天刚抓到两个违纪的,大晚上不睡觉不知道要干什么,偷偷摸摸跑下楼,这样的行为十分敏感不知道吗?谁知道你是不是想给敌人送情报,熄了灯就好好在宿舍里休息,是不是第二天的训练不够累,昨天两个已经加训了,以后抓到一个加一个!”孟退然坐在正中央拿着扩音器训道。
训练场平常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还敢在上司头上拔胡须的士兵难得一见地变成了鹌鹑。看得锋北手遮住嘴巴表演无声笑。
“也没什么好说的,规矩平常说了千百遍,各队队长带着他们去领饭,陆军三队和海军队全留下。”孟退然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和他们上司一个德行的小鸡崽们,一挥手遣散了。
三秒钟之内,整个训练场只留下了陆军三队和海军的三支队伍,他们刚才经受了其他人投过来的怜悯目光,现在又要硬着头皮对着这位“冷面大哥”。海军队现在只有两队有队长,高翔因为之前涂思本的事情被烽以楠带出去找人了。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涂思本和那几名组员,烽以楠还有别的事情只能返回,留下了高翔和另外一个队员在城内寻找。可惜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还是没有踪迹,组织没有放弃,但也没人提起他们,好像是潜意识已经认为他们不在了,又在心里期待他们会不会突然回来。
“我们明天将前往最近的一家福利院,具体目的也都在之前进行通知过。现在公布的是行动计划。”孟退然身后的投射器在空中打出一张表,地下训练场虽然看着挺亮,和外面差不多。不过这样的耗电量和电路负担也极大,投射器使用的时候,四周的灯光跟随着暗淡下去,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了那一张表格上。
“明天凌晨四点,出发这个时候路上的人最少也最安静,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我们的行踪,陆军三队负责备车,第一梯队是海军一队二队,你们跟随锋上将,第二梯队,也就是三队跟着蔡中将。”
这种事情还要分为两队确实是孟退然的作风,此人虽然极具威严,但做什么都要保证万无一失,即使是最简单的人物也会分为两队,一队打头阵一队负责支援。如果任务量大就会有更多的分队。
☆、第 93 章
三点三十,要集合的士兵已经在地下训练场清点人数了,锋北在正事上从来不会缺席,而且通常都是第一个到的。他一身行动装的时候能够把完美的身材比例体现出来,即使没有信息素的加持,整个人的侵略性和压迫感都难以忽视。
“人都到了吗?”他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确认时间。
正在一边听完汇报的蔡晨转过来点点头,这次行动带队的只有他们两个,孟退然确实老了,以前这种事的时候一定会赶着前面带头,今天的行动却主动退居二线。
在他最后还在边境驻守的那几年,同年纪的军官估计收拾收拾干文职去了,这位却一直坚守,当时谁看了都打心底觉得宝刀未老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锋北抬起头来扫了一眼所有队员,眼神凝滞在最后一排,和上学时期抓包讲话学生的老师一模一样,不过被“抓包的学生”不会心虚,大着胆子朝他笑了一下,颇有仗着特殊不会被扔出去的意味。
顺着他的目光摸过去,蔡晨估计也看到了站在队尾的唐从筠,递给锋北一个询问的眼神——不是询问他怎么回事,是询问他要怎么解决。
“上车。”锋北微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蔡晨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了队员的前面带着他们上车。锋北站在原地回应了好几个来自队员精力旺盛的问候,丝毫没有要移步的意思,似乎在等着队伍到头的时候。
果然,等到唐从筠走到他面前的时候,锋北横着伸手拦住了他的路,那姿势很像打车的,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恃宠而骄的某人自信地站在那,似乎觉得自己伸着头也不会接到一巴掌。
“谁让你来的?我行动前和你打过招呼了。”时间紧急,锋北说话简洁导致听起来有些凶。
“孟老将军,我和他说我在说服人和亲和力方面很有天赋,他看了我眼就让我来了。”唐从筠用一种自带甜腻感的口吻道,也不知道这没有怎么交流的半个月又让这个小崽子练就了什么本领。
不过这本领确实大,竟然能够说动孟退然那老头。孟退然永远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即使这次行动确实安全,他应该也不会轻易答应唐从筠这种要求,难不成他们一群大老爷们真的没有亲和力吗?
趁着那人还没说话,唐从筠抓着机会眨了眨眼睛使了一回美人计,美人的眼睛能说话,他直接把“让我这次吧”大写加粗放进了眼睛里,用目光散给对面那位。
一瞬间,锋北本来就没打好腹稿的劝退更加忘了词,只觉得这次行动本来也没多少危险,跟着也没多大的问题,鬼使神差点了头。
一直到坐到了车上,锋北才悔不当初地觉得自己中计了,任由某人明里暗里地实施骚扰也只露出了一个不太好看又好似牙酸的冷笑。
车上很热闹,他们没有因为某位单方面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影响到自己,反而是看热闹似的更开心了,这两位的关系很早就不是秘密了,上司和下属是地狱和普通人的关系这句话太对了,即使锋北不是一个霸道总裁,他们也很热衷于看他吃瘪。
不过今天这个吃瘪,他们闹了十几分钟都没看到,只好作罢,转手把刀口移到身边好战友的身上。还有一个乐此不疲的,也不知道在被狗咬了还是直接打的兴奋剂,这个点爬起来竟然一点困意都没,还不停嘚啵嘚,似乎好吧半月没说的话一次性全都补回来。
几个小时后,锋北第一次有了跨越比较“大”的动作——拍了拍椅背,声音不大,在一群嘈杂声中并不明显,但所有人都听到了,把目光集中过来,他好像已经几个小时不说话懒得张嘴了,直接用手指指耳朵上挂着的蓝牙。
队员立刻就回过来意,把耳麦都打开,接着就听到大爷终于开口了,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页面,给蔡晨发了一条语音。
“明儿,把麦打开。”他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唐从筠似乎从中嗅到了一丝异样,他抬着眼睛想从那人的脸上看出什么,外面还不算特别亮,锋北的脸上没有任何困意,但眼神却透露出了些疲倦。
像能动脑子但是还没启动身体。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手机亮起的速度先他一步,对面的蔡晨已经打了个“好”,下一秒他们所有人的耳麦里都出现了其他连接方开机的声音。
现在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但不长,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的样子。锋北瞥眼看到了脸上带着担心的某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没事,手就被抓住了,唐从筠好像是把要到嘴边的什么话吃了回去,脸上表情变了一下,缓缓放松了被他抓着的那只带着茧的手。
趁其他人又窝到一团的时候,压低声音仰着脖子对着锋北咬耳朵道:“困了的话就睡吧,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