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季礼留下了一个背影。
灯光将她的侧影拉的细长,周围空荡荡的。只有垃圾车的声音在响。
季礼眼底黯然失色,他鼻息开始变得浓郁悠长。接着季礼观察到了板凳旁边有两本教科书,他皱了下眉眼。
虞西把擦手的纸巾用完后, 就到旁边的垃圾桶附近扔垃圾。
只是扔完后, 她站在那边找了下自己的包, 打开后发现里面并没有书。虞西被吓了一跳。
然后又打开内包层。
她穿了一身裙子, 晚风垂在身上凉飕飕的。
棕色的头发披在前面,顺着晚风肆意飘荡。旁边垃圾车的声音有点响, 有个巨大的铲子从车上下来,将垃圾运到后座。
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书。
“这里。”季礼双手并拢,朝她的方向慢悠悠值了一下, 微曲。过了几秒,虞西才看到一叠书递在了她面前。
虞西收回眼神,说了句:“好,谢谢。”
把书都慢悠悠塞回了书包里。周围的垃圾味道也不小,还有垃圾车轰鸣地声音,虞西皱了下眼,她准备离开。
忽然季礼一下子推了一下她的肩。
虞西一怔。
她忽然抬了下眼。
忽然发现垃圾车的铲子似乎不动了。它就静悄悄地停在半空,里面还盛着各种各样的垃圾,仿佛不能被再抬起。
虞西停顿好几秒,她乍时放空。
接着她被猛地向外给推开。直接朝外面扑面奔了几步,她离原来的位置走了好几米远。整个人都踉跄地险些摔到地上。
后面“咔”地一声,垃圾全都掉了下来。
落到了季礼的肩膀上,胳膊上,她眼睁睁看着刚才在的位置被垃圾砸的一片狼藉。而季礼因为失去平衡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衬衫很白。
此时几乎全部沾满了尘土。肩膀上有酸鱼臭虾的脏渍,直接洒了出来染脏了衬衫,从领口到袖子全都是。
散发出了腥臭的味道。
虞西霎时间睁大了眼睛,原本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她慢慢地着急起来,盯着上面垃圾车里的人就开始大喊:
“砸到人了!你干嘛啊!”
她手忙脚乱地去扶季礼,害怕地跌在了一边的草地上,用手拼命得捡出了肩膀上的一堆又一堆垃圾,贝壳和馊饭都在地上碎了到处都是。
她看见季礼的衣服全都湿了,头上和侧脸也被尖锐的东西砸破了皮。
他咬着牙关,一声不发。
虞西翻了半天,才发现竟然有人在里面扔啤酒瓶的盖子。她用手指一点点擦掉他身上的脏的地方,却猛然被他拦住
――“别碰,脏。”他说。
虞西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慌张说:“我们去医院。”
“太臭了,你走远点一些。”
他眼底黑沉沉的,有点亮。
他看向虞西的神色很暗淡,鼻息也十分微弱,好像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似乎怕她嫌弃。
“我们去医院。”虞西指尖冰凉,看着他冷汗湿透了额角,她抓着他不放,“我要带你去医院。”
-
季礼拍了个片子。
然后才知道他并不是表面被划伤那么严重,当时属于高空抛物,直接向肩膀砸了几个大型垃圾,肩胛骨已经骨折,隐约有裂开的现象。
虞西被说的整个人都懵得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傻乎乎站在那和季礼说话。她为什么要站在垃圾桶旁边……
都怪她。
自责的情绪一旦铺展,整个人都陷入了懊悔的漩涡。她眼睛红的厉害,她为什么要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和季礼说话。
发生危险,她不仅一点没受到伤,还把季礼送进了医院。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骨折。他今后的工作要怎么办。
如果好不了,他怎么办。
虞西懊恼地耳朵都一下子红了,无措的两只手都握在了一起。她想找个人过来陪她待在手术房外面一起,可是她又不知道能找谁。
崩溃感在心底一点点升起,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他为什么要推开她。
虞西难以自制地又红了眼眶,一个人在外面擦眼泪,又害怕医生出来,又害怕医生不出来。她经历了人生中最煎熬的几十分钟。
好像整个人都麻木了,放空脑袋坐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