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能赠送给别人,或是打赏用途。
她还能顺便知晓,秦云杉同谁有交集。
总之,这些饰品,对秦云杉来说,除了添堵百无一用,还抹去这些补品的昂贵价值。
想必秦云杉如鲠在喉,谢重姒心甚宽慰。
氏族在秦家带领下,盘踞一方,鱼肉百姓。
明中暗里,也没少给朝堂带来动乱。
慢慢来。
谢重姒不知想到了什么,杏眸带笑意,弯了弯眼。
反正来日方长――
她总能把这痼疾顽瘤,一个个拔除。
*
望都居大齐腹地,南来北往之人,四面八方之景,繁华靡丽。但也有清幽之所,譬如寒山寺。
这日,寺庙阳光明媚,莺雀已上树梢,啼鸣婉转。
有僧人在扫千层台阶。听闻脚步,回头:“呀!宣公子来了呀?”
宣珏寻常世家公子的打扮,白衣紫冠,腰间别了白玉笛。闻言,轻笑颔首:“小师父。住持邀我。”
说来也怪,宣珏不笑时,甚至比他那冷面修罗的兄长还生人勿近,但唇角微勾时,又如晴光映雪,让人心生亲近。
“哦哦!”小僧人指向别院,“公子来得真早,师父八成还在睡。”
宣珏向他行了个礼,悄无声息地走进别院。
寺庙偏殿有些年头了,红墙上青苔斑驳,金顶也残损脱落。倒是里面的佛像,庄严依旧,宝相光华,捻花垂眸,端视苍生。
里头铺盖躺了人,呼呼大睡。宣珏没吵他,站在三丈来高的佛陀像前,敛眸俯首,合掌拜了三拜。又在一旁棋案坐下,静默地复盘残局。
又过了会,地上躺着睡的人才“啊哈”伸了个懒腰,揉眼起身,唤他的字:“啊离玉来了啊。什么时辰了?”
“尚早。”宣珏道。
住持伸长脖子往院里一望,见日上殿顶,哼哼唧唧:“都快巳时了。下次直接把小老儿喊醒就行咯,是我邀你来下续棋,没有让你等的道理。”
宣珏落了一子:“那下次唤您。”
两人下棋很慢,一局还未落幕,已至午间。廊檐新飞乳燕,叫声轻嫩。
住持抓挠了下并不存在的头发,皱眉:“不好,刚刚那步棋我下得不好,撤了重来。”
宣珏不让:“落子无悔。”
行经之事,定局既成。
落子当不悔。
住持意有所指般挤眉弄眼,笑道:“不,对于上天眷顾之人来说,落子可悔,人生亦如是。”
宣珏一愣,没反应过来,让老和尚捻走了下错的子,他还大言不惭:“贫僧呐,就是这天选之人。”
“……”老和尚装疯卖傻,宣珏极有涵养,也不生气,只是淡声,“大师,您这步棋,未必如前。”
快速调整了几路,不出三步,住持就瞪着眼奇道:“不应该啊。”
宣珏风轻云淡地将棋子扔回棋盒。方才住持不悔棋的话,他俩至少能中盘厮杀。现在么……
他快赢了。
住持歪头瞥了眼佛像,干脆撂子道:“哎不下啦不下啦,有人来找你。”
一看就是不想认输。
宣珏疑惑挑眉,就听见院外传来嚷嚷声:“离玉?在吗?!”
“小戚将军回京了吧?”住持端起凉茶咽了口,“听这声,还挺急的。否则不至于远道来此。”
寒山寺那千层长阶,得走大半时辰。
……戚文澜。
细窗切割的光块,给宣珏镀了层金,他目光幽幽,瞧不出喜怒,下颚却收紧了。
戚家在朝炙手可热,戚老将军久驻边疆,积威甚重,女儿戚贵妃更是掌六宫印。
而戚文澜,是老来子,母亲和亲姐宠着。若非出生武将杀神处,隔三差五被他爹捎去西北吃沙喝风,好歹有几分铁血脾性,否则只怕被养废成败絮其中的花架子。
与他相识四载,若算上前世,有……小二十年。
文人喜欢取雅称,总把他俩对比,说是京中双壁――似是暗示着,不管对于什么,他们总要一争高下。
像是有僧人指明了方向,劝佛门重地不宜喧哗,戚文澜声小下去,踏步进来。
他少年气极重,鲜衣怒马轻狂人,束着高挑马尾,肩覆轻铠,背上负剑,见到窗前对弈的二人,大喜道:“我前几日去宣家找你,你都不在。实在等不及,来这碰运气,果然又扎这儿了。”
戚文澜从边境归京。宣珏不想见他,即便居家,也让仆人假托有事,没料到这位祖宗摸到了山上,他语气浅淡:“何事?”
戚文澜天生不会看人眼色,没察觉宣珏疏离异样,压低声道:“父亲托我捎信回来。让我查点儿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