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眼神沉沉说了声“是”转身离开书房,门未关,江婉回头又说:“明日一大早我去张大夫那里,便不同夫君用早饭了。”
“好,你去。”鹿长风没有多问江婉为什么去看大夫,江婉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鹿长风如今还不知晓江婉得知他倾慕江澈的事,而江婉,自从知道后,整个人变的敏感了许多。
日常中大小事都能让她联想到这件事,因此心情一日日消沉,对鹿长风有失望也有怨怼,至于江澈,明明是自己的哥哥,可一想起他,江婉心中又难受又生气,还有一股难以排遣的妒忌。
天蒙蒙亮,江婉就起床洗梳,张大夫是个名医,早先和周姨娘的母家交好,这些年她们大小病都是找张大夫。
一到中午,来看病的人很多,因此江婉才起了个大早。
张大夫从老家回来胖了一些,江婉到医馆的时候,张大夫和几个徒弟正在装药斗。
“张大夫许久不见,可安好?”江婉问候。
张大夫一看是她,笑着说:“原来是周姑娘家的小婉。”
周姨娘和张大夫是一辈,江婉听到他的称呼也不觉得奇怪。
“这次是怎么了?”张大夫坐下。
江婉和鹿长风成婚也有几个月了,不过目前肚子还是没动静,换做以往,江婉不着急,可是现在她很想快点要个孩子,这样鹿长风有些心思也能收一收。
说明自己的来意,张大夫问了几个问题又把了脉看了舌,感叹了一句:“你们兄妹情况倒是反着来。”
江婉眼神一闪问道:“张大夫这如何解?”
“你小时候受过寒,寒气入体,这么多年一只蛰伏,日子久了也不是怀不上,只是想立马要,就得将这寒气拔除。”张大夫说完江婉点点头。
以前她嫡母张文清没少苛待她,她有一年差点冻坏身体,之后张文清又不许他们经常请大夫,这才留下了病根。
“这就得麻烦张大夫了。”江婉说道。
张大夫点点头开方子,江婉想起他刚刚的话再次问:“张大夫说到哥哥,可是哥哥身体哪里不适?”
张大夫摇头,他抬头看了眼江婉,想到江家兄妹关系要好,曾经江澈宁可违背宵禁也要给江婉请大夫的事张大夫一直记得。
于是他也没有拒绝回答:“你哥哥什么都好,他只是和你的想法恰恰相反,你见了他,好好劝劝。”
他说完将方子递给江婉,江婉拿去抓药,但她心不在焉,心里想着,莫非她哥不想要孩子?可是为什么?
况且他既然来找张大夫,难道是为了……避子?思及此,江婉心里一咯噔,她没想到江澈会有这样的想法。
子嗣对于家族来说十分重要,何况江澈嫁的还是尹家嫡子,尹谦没有长子,续弦的目的其一就是子嗣,若被尹家知道江澈做了什么,那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七出之罪。
“夫人,你的脸怎么这么白?”跟着江婉的侍女问道。
江婉摇摇头:“我没事,留个人等着取药,你和我先回家。”
“是……”侍女说道。
江婉恍恍惚惚,骤然知道这个消息,她不是担心,也不是害怕,反而心底有种她不敢细思的情绪。
回到家后,江婉叹了口气:“他到底是我的哥哥。”
“夫人在说什么?”侍女不明所以,江婉看了她一眼说:“没什么,进屋吧。”
尹家,江澈忽然打了个喷嚏,天虞城水患的事已经传开了,尹谦从昨夜离开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太平了几年,怎么就发了水患?”江澈在屋子里听到外面修剪花枝的双儿们闲聊。
水患的出现并不仅仅代表着灾难,有时候一件灾祸往往会被有心人利用放大。
下午,宰相萧良领旨治理水患的消息也传了出来,几大家族都有些坐不住了。
萧良是皇帝最器重的臣子,平时几个势力明争暗斗,都是萧良代表皇帝出面平衡各中力量,如今他出了京,其他人便猜不透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恭之还没回来吗?”江澈今天不知问了几次。
双梅正要摇头,鸣齐却跑过来说:“夫双,尹主子回来了。”
江澈出门去迎,尹谦一夜未眠,眼中虽然没有什么疲惫神色,可是眼底却带着淡淡青黑。
“夫双,告诉尹家的下人,关于水患之事不要妄议。”尹谦见到他先说了这么一句。
江澈点头,进了屋为他更衣,尹谦换下官服后用了饭就直接上了床睡觉。
“恭之睡了,让其他人走动声音小一些。”江澈说完双梅和鸣齐出了门。
掀开帷幔,江澈轻手轻脚地躺在尹谦身旁,尹谦已经睡熟了,江澈瞧了一会儿自己也睡了过去。
远在浮玉城的温雨秋接到了急信,他的肚子已经大了很多,拆开信,温雨秋眼中一惊,站起来气道:“这个时候你还出京。”
屋里没有其他人,他说的自然是这写信之人萧良。
他这一惊,肚子里那个不舒服了,温雨秋扶住肚子赶紧坐下来,他年纪大了,不像怀萧冲时那么容易。
虽然生气萧良为了治水离京之事,可两人几个月没见,温雨秋也着实想他。
京城萧府,萧良看着一脸桀骜不驯的儿子萧冲说:“我出了京,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哪里都不准去。”
萧冲还是个十八的毛头小子,听了不爽道:“凭什么父亲去找爹不带上我?”
“胡说什么,我是去治水。”萧冲骂道。
萧冲长的像温雨秋,精致好看,可脾气随了萧冲,一点就爆。
“父亲别当我不知道,要去那天虞城,必得经过浮玉城。”萧冲仰着头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