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家大,各项事务繁杂,记账还是照旧,显得凌乱而不得条理,因此江澈单单是整理就花了不少时间。
尹谦回来的时候,江澈也才将三年前开春后三月的账本看完。
“听孙润说,你未用晚饭。”尹谦随口问了一句,他和江澈没什么好交流的,却又不能只字不说,于是便问问。
“看账忘了时间。”江澈如实回答,尹谦抬眼。
江家嫡母本是经商的一把好手,看账本自然不在话下,可尹谦不认为张大娘子会将自己的看家本事交给江澈。
加上尹谦在户部多年,好奇之下,拿起江澈整理过的账本。
江澈没想到尹谦会拿起账本,一时间有些惊讶又有些忐忑。
尹谦虽面如冠玉,可神色认真时,即使未着官袍,也让人生出一丝畏惧。
翻了许多页,尹谦面色渐展,他合起账本看着江澈说:“尚可。”
江澈松了口气,那些忐忑和惧怕又变成了喜悦,能得尹谦一句“尚可”却也不易。
洁了身,熄了灯,帷幔里传来响动,鬼使神差的,江澈终于不再被动,他搭着尹谦的肩膀,大着胆子在尹谦唇上吻了一下。
尹谦的动作一停,黑暗中,江澈看不清尹谦的神色。
他们成婚以来,除了最直接保守的帷中事,没有任何亲吻。
亲完后江澈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即使是最亲密的也做过了,可是一个吻竟然让人如水煮的青蛙,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恭之,我……”江澈正要解释,可是尹谦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当烛火再次点起,江澈感觉比往日更为疲惫,擦洗后再次躺下,江澈已经困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被尹谦看着的错觉,怎么会?恭之只喜欢背对着他睡觉,于是江澈没有多想,闭上眼去见了周公。
第二日天大亮了,江澈才因为肚子饿醒了过来,帷幔外的光亮透了进来,另一边的枕头早已冰凉。
江澈瞬间清醒,从床上起来,谁知因起的太猛,脑袋一阵眩晕。
“阿润,为什么不叫我起来?”江澈嗓子有些发干。
“不是我没叫,是尹主子不让叫,再加上老夫人那边也不需要去请安,我就想着让少爷你睡到自然醒。”
孙润边说边和双梅拉起帷幔,江澈的衣带有些散了,孙润从缝隙里看到江澈腰间的青紫。
“少爷你撞了腰?”孙润奇怪道。
江澈疑惑,拉开衣服一看,那里是撞的,虽然不甚明显,却也能看出来是指印。
一旁的双梅红了脸,江澈更是羞耻,他立马拉上衣服说:“账本还多,你们快服侍我起来。”
孙润还是一头雾水,他的年纪还没有江澈大,自然是不懂这代表着什么。
至于双梅,早就和府里的人配了婚,孩子都三岁了。
与此同时,朝会结束,朝中官员都要各司其守,尹谦和冯正心正去户部,谁知道眼前就出现一个意外之人。
“弟夫近日可好?”江术笑着说。
冯正心一挑眉对尹谦说:“我先行一步,尹兄。”
尹谦点头,只是面对江术他面上并未有什么好脸色。
“江侍讲可有要事?”尹谦问道。
他们一个户部,一个翰林院,根本没有交集,江术能有什么要事。
“母亲这些日子老念叨四弟,所以着我问问弟夫,四弟可好?”江术打着江澈的幌子想问问他有没有给尹谦提自己想进户部这事。
尹谦想到江澈,便说:“他很好。”
“那四弟有没有提过什么事?”江术有些着急,既然很好,也该给他好好办事了。
尹谦眼神一漠,他是何等人,只一句话便明白了这前后的意思。
大抵是上次回门,张大娘子和这个江术要江澈从自己这里捞点好处,如今江术问起,怕是急了。
这种事尹谦最是不喜,但想到江澈在母家的难处,尹谦并未直言江澈没说,而是道:“江侍讲想办的事恕在下无能为力,户部事务繁多,先行告辞。”
说完尹谦离开,江术的笑脸渐渐消失,他被拂了面子,自然不高兴。
“江澈这个没用的东西。”江府张文清知道这件事后直接气的甩了茶盏。
江术在一旁说:“我原也没指望尹谦这等人能听那个庶子的话。”
张文清提气:“被周清嫣那个狐媚子养大,竟是一点惑人的本事都没学到。”
“罢了,此时不要再提,总归还有其他办法。”江术烦躁道.
但张文清可不能因此罢休,他将这事不成全怪在江澈头上,又不能去尹家真教训人,便只能拿江婉出气。
几日后,江澈才得知那个瞎了一只眼的鹿长风去江家提亲了。
“什么!”江澈惊地白了脸。
孙润着急道:“我听江家那些人说,是因为少爷你办事不利。”
“我明明还没有……”江澈一脸恍惚,关于江术调去户部的事他根本无从提起。
“不行,我不能看着小婉就这样嫁出去,恭之回来了吗?”江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