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火阵斗法

　　第二天，沐晨如约而至。

　　纪苍凌早已端坐院中，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下棋，而是静候沐晨。

　　“纪道友，不知何时帮我炼器？”沐晨微笑着说道。

　　纪苍凌看了沐晨一眼，指了指对面的石桌，“沐道友先请坐下，我给你两个建议，你考虑考虑。”

　　“哦？还有选择？”沐晨微笑着坐下。

　　纪苍凌点了点头，“要么，我帮你加持，但只有一半成功的把握，一旦爆掉，你什么都没有了。或者，我可以传授你加持之术，等有朝一日，你再自己动手。”

　　沐晨静静地看着纪苍凌，一张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密密匝匝的皱纹书写着沧桑，但那双浑浊的眼睛中，沐晨分明看到了深深地渴望，对炼制高阶材料的渴望，那是醉心、痴迷于自己心爱之物特有的狂热。

　　“我要你帮我加持，我相信你，甚于相信我自己。”沐晨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好！”纪苍凌一脸兴奋，“沐道友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是风烛残年，寿元已，去年就本该坐化，也许，这一次炼器将会是我生命中的后一次，所以炼器之前，我想让沐道友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你管说，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沐晨毫不犹豫地答应。

　　“自从古墓中得到这套演火阵，我就一直浸淫其中，可是，就算我竭全力，依然无法外化出火阵，有生之年，我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亲眼看到激发出火阵，看看这古宝的真正威力。”纪苍凌一脸遗憾。

　　沐晨以为是要他激发古宝，于是马上摇头，“不行不行，连你都无法激出，我就不可能了，不要说一天两天，就算是一年两年，甚至是几十年，都未必可能。”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演火阵，不到结成金丹，他不可能将火阵外化。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让沐道友一人去激发古宝，而是我们联手。这多年来，我第一次遇到像道友这样既神识强大又精通火术和阵法的人，你的修为不我之下，只要阵法上略加领悟，我们放手一搏，肯定能够激发古宝！”纪苍凌眼中透出狂热。

　　“这个倒是可以一试，不过，这火阵我一时半会还难以达到你的水平。”沐晨皱着眉头说道。

　　纪苍凌马上从怀里掏出一本古籍，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书页已经发黄，但仍未破损。

　　“这是‘演火之阵’，是拥有这演火阵棋盘的前辈所书，里面记载的都是他钻研的火阵阵法，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研究一番，以你的资质，领悟这些应该不难。三天之后，养精蓄锐，我们再大战一场！”

　　看来，不激发这演火阵，纪苍凌是不会甘心的，沐晨接过古籍，“纪道友放心，那我们三天之后见！到时候我再来领教道友的高招。”

　　沐晨拿着古籍，回到小院的住所，就屋内钻研那演火阵法。这古籍是一本演火阵心得，记载的是主人的下棋感悟和摸出来的一些心得，沐晨这才发现，纪苍凌下棋时的攻防，很多都出自于这古籍的记载。

　　沐晨本来就悟性极强，加之对阵法之道已经有所了解，所以钻研起这些火阵来，并不觉得深奥。花了一天多时间，他已经熟练掌握了那些阵法，余下的一天多时间，他便开始结合自己的理解，进行创组合，融会贯通。

　　一连三天，沐晨完全沉浸那本古籍当中，足不出户，他对演火阵法的了解，又有了一个巨大的飞跃。

　　第四天早上，他准时出现纪苍凌那间破落的小院。

　　纪苍凌正满面含笑地等着他，不过，院子里的石桌上没有了那副白玉棋盘。

　　“沐道友看起来满面春风，信心十足，这么说来，这三天你的收获很大啊！”纪苍凌笑着说道，满脸的皱纹中溢出抑制不住的高兴。

　　“既然是纪道友的心愿，我自当全力以赴，这古籍中记载的阵法太过深奥，一时半会恐怕也难以吃透，我只能是走马观花看个大概，不过，我自信能与道友一搏。”沐晨一脸自信。

　　“那好，这两天我已经选好一个地方，我们一起过去，大杀一局！”纪苍凌腾空而起，沐晨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向外飞去。

　　这纪苍凌考虑倒是很周到，演火之阵仅棋盘上博弈到没什么，可是一旦两人真的突破了外化之境，将火阵外化，那绝对是震撼万分的，如若醉云宗内，势必会引来众人的围观，无论是纪苍凌本人还是沐晨，都是极不愿意的。

　　飞了约莫一盏茶功夫，纪苍凌降落一处高崖之上，这是醉云宗的外围的一处石峰，光秃秃的一个草坡，没有树木，峰顶很开阔，有几十丈方圆。空阔的草地上，躺着三块巨大的岩石，平滑光整，简直一副天然的石桌椅，看来是纪苍凌的杰作。

　　沐晨飞身到其中一块岩石上，盘膝坐下，运起五龙诀，五龙真气流转，一股强大的气势冲天而起。这里，他就没有必要掩藏修为了，他要放手一搏。

　　纪苍凌也飞向另一块巨石，然后手一挥，演火阵祭出，那白玉棋盘空中一个旋身，越变越大，后变成一个方圆数丈的大棋盘，飘落正中的那块岩石之上。

　　这才叫气势，这才是真正的下棋的氛围！

　　沐晨心情激荡，飞手下子，一束束火焰白玉旗盘中腾起，一道道真气能量投射向对方阵营。两人这次都没有冒进，而是一步步稳扎稳打。

　　这里下这样恢弘的棋阵，和那小院的石桌上下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只听见双方每落一子，都是一阵激烈的碰撞，灵气激荡，爆裂声起，如同战场上厮杀一般。

　　棋子越下越多，场面越来越恢弘，两人的额头，都开始渗出细汗。

　　沐晨经过三天三夜的突击，对演火之阵的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加上他本身阵法上的造诣，所以现进步飞快。以前，由于是对纪苍凌的棋路不了解，所以总是被动应战，比较吃亏。而现，通过三天的突击学习，他已经不再围绕着纪苍凌布置战术了，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布置自己的战术。

　　纪苍凌也意识到沐晨的这种变化，他只觉得对手变得加难以对付了，自己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因为沐晨阵法之中的杀机越来越多。

　　慢慢的，两人已经突破了平日里下棋的局限，棋盘中的火焰已经超过了往日，而且两人丝毫没有马上住手的意思，眼看着离突破那外化的界限也越来越近了。

　　沐晨这次特意收着手，有所保留，因为，他对火焰的把控，还比不上那纪苍凌，阵法的随机应变上，也有很大差距。但是，他的神识强大，这是一个绝对的优势。所以，下子的时候，他并不是一味地追求火焰变幻的速度，而是不断重复，留下余地。

　　虽然攻击力度被牵扯下来了，但给他后面回旋的空间也越来越大。

　　纪苍凌的各种火焰还是层出不穷，沐晨的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演火阵不光是简单的阵法组合，它其中参与的火焰种类越多，攻击强度越大。这就涉及到一个对火焰细微的把握，纪苍凌不停祭出的火焰，沐晨若不应战，只是用现有的火焰维持，压力就会增加一份。

　　场上的形势发生了变化，阵法开始向沐晨一方倾斜，庞大的压力山呼海啸般压向他，他不得不花费大的真气来支撑。纪苍凌有点担心沐晨了，现，离突破外化之境只剩下不到十颗棋子了，若是此时垮下，那将前功弃！

　　但是，看起来颤颤巍巍的沐晨，一直没有倒下。这种一边倒的局势，又持续了三个回合。

　　棋子越来越多，慢慢的，纪苍凌也感到力不从心了，他发现，他的神识已经到了一个极限，现每增加一束火焰，整个棋阵就是一阵晃荡，他就像一个搭建得很高大的台子，架子很大，可不稳固，风一吹，便摇摇晃晃，随时有崩塌的危险。

　　形势急转直下，本来看起来岌岌可危的沐晨，现似乎没什么问题，而一直处于强势的纪苍凌，每增加一束火焰，都要花费极大的精力。

　　纪苍凌依靠着丰富的经验和对火焰精确地把握，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阵法，沐晨虽然知道自己此时若是穷追猛打，对方可能马上就败下阵来，但他还是不敢力施为，毕竟，他现不是为了取胜，而是为了双方的一个共同目标，将火阵外化！

　　已经偏离了演火棋的初衷，两人现就像是搭积木，只剩下后一个回合了！

　　沐晨再次添加了一种属性的火焰，他现，已经无法重复多了，他搭建的“积木”，现已经不能横向发展了，只能往上增加高度。

　　阵法一阵剧烈的晃荡，纪苍凌冷汗珠直冒，心情紧绷到了极点。他紧紧盯着阵法，如同审视一面浩瀚的火海。他寻找自己这颗棋子的位置，也是后、关键的一颗棋子的位置，几十年的期盼，今天就要实现了，这一手下去，有可能自己溃败，火阵垮塌，有可能坚持住，那么就能看到火阵外化的情景！

　　还好，沐晨后关头没有穷追猛打，否则，他纪苍凌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支持得住。沐晨后一颗棋子，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破绽，他这是有意给自己攻击。

　　纪苍凌毫不犹豫打出一束火焰，火阵上传来一阵加激烈的晃荡，轰然一声巨响，两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