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安伯夫人强忍着羞恼,做出一副后悔的样子,捏着帕子抹起眼泪,“当初是我糊涂了,有眼不识金镶玉,我当时就后悔了,可又知道是自己愧对她,不敢上门,如今实在是玉姐儿病了,又没有亲娘在身边照顾……”
“玉姐儿病了?”宋氏不等她说完,不由拔高声音问她:“怎么病了?你们请了大夫没有?”
到底是女儿的血脉,宋氏在心肠硬,也不免多问两句。
永昌伯夫人眼底露出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玉姐儿,玉姐儿病的厉害。”她悲戚的垂头,一副什么也不想再说的样子,“若是安娘不在,那就算了,到底我们误会她在先,如今说什么也迟了。”
宋氏急了,“这不管怎样,郎中总要请啊,是好是坏,总能有个话说。”
说到这里,宋氏登时怒上心头,“莫不是那姓黄的后母刻薄玉姐儿?”
她不说也罢,偏生这么一提,倒是让广安伯夫人心里起了计。
“别提后娘,这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到底不是亲的,隔着肚皮,怎么可能事事尽心,若是有安娘在,这孩子哪里会……嗨!别提了。”
她这番话倒是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让宋氏认定,就是黄氏做的手脚。
“杀千刀的,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真是黑心肝儿的烂心窝子的东西!”
宋氏一改平日里的慈眉善目,厉声骂了起来也不管四周诧异的目光,气怒道:“我去看看玉姐儿。”
可说完就觉得不妥,女儿是被大归的,自己这样贸贸然的去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病了自己请郎中,玉姐儿是你们裴家的血脉,要死要活,也扯不上纪家,我女儿是不会见你们的,关门!”
宋氏说完就让人要让人关门,永昌伯夫人立刻伸手挡住,脚下一个没站稳,摔倒在门槛上。
她顾不得被笑话,抬头对宋氏道:“着实是突逢此难,玉姐儿的周全,只有纪家能抱住了,若非走投无路,又实在心疼玉姐儿,我岂会死乞白赖的上门,受这样的窝囊气!”
这话说出来,倒是让宋氏信了几分。
广安伯夫人这些日子没少受白眼儿,说着那些话,倒也是用了几分真心。
“所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广安伯看了一眼妻子,老脸羞红道:“纪三太太,玉姐儿骨子里也有纪家的血脉,这是咱们两姓之好的证人,若不是黄氏实在不像样子,我们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血脉推出来,不过是无能为力,只想保全那孩子罢了。”
永昌伯夫人点着头,应和道:“是,若是能把玉姐儿送到纪家来,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儿,又能让玉姐儿过上好日子,不用跟着我们受苦了。”
这话说出来,就让宋氏有些动心了。
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好主意。
女儿是不可能再嫁了,一辈子守寡也就算了,可若是老了,却膝下空虚,这才是锥心的痛。
若是能把玉姐儿接回来,母子连心,或许还能让女儿的病好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