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先生和织田先生在外面的沙发上睡着了,看起来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伊佐那社靠近了谷崎润一郎,和他一同整理起了文件,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到沙发上垂下来的被子。伊佐那社忍不住的小声问道:“这次的委托难度很大吗?”
受到钟声困扰的山田先生经由莎蒂娜的介绍求助武装侦探社,希望能让自己的生活回归原来的样子。
看来事情的发展并不顺利。
一开始只是国木田和太宰去接受委托,在委托人家里搜查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暂且排除了恶作剧的因素。
国木田独步在那里连夜蹲守了两天后情况并没有好转,最后空闲下来的织田作之助前去帮忙,两个人开始了据说可以显著增强友谊的熬夜生活。
太宰治早在前两天就偷偷的跑了回来,在侦探社查了些资料转了几圈之后又离开了,现在伊佐那社没有再看到过他的身影。
不过昨天谷崎润一郎被叫去帮忙打捞太宰治,所以估计委托现在还是处于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看来是的。”谷崎润一郎把写着山田名字的文件夹拿出来,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开解到面前皱起眉的少年:“但是他们能够回来应该是太宰先生找到了什么线索吧,不用担心。”
桌面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房间里回荡,伊佐那社猛地抬头向门外望去,看到那厚实的被子还是像刚才一样才松了口气,还好他们没有被吵醒。
谷崎润一郎拿起电话熟练的说着,“您好,这里是武装侦探……什么?山田先生突然晕倒了?”
谷崎润一郎在原地愣了一瞬,他正要盘算接下来要怎么解释,电话就被人从身后拿走了。
“嗯,好的,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查出结果了,请您放心。”太宰一手插在口袋里,噙着那一如既往的微笑,语气温和,仿佛带有能让人安心的魔力,“我们马上就会赶过去,会给夫人您一个完美的交代的。”
电话被放回原位,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回过头对上社他们的视线后无奈的摊手,“只是让织田作和国木田走开了一小会,犯人就上钩了……真是的,缺乏耐心可不是个好习惯呢。”
伊佐那社有八成的把握,面前无辜看着自己的男人绝对在背后做了什么事情。不然凭借织田作之助和国木田独步回来的这三十分钟,对想要下手的犯人来说明显是个陷阱,能看清局势的人都不会跳进去,除非是无路可走。
做太宰治的敌人真的是辛苦了,社在心里为犯人默哀。
“太宰先生,”伊佐那社叫住了拉着门要离开的太宰,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说道:“我也想去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太宰倚着门调侃:“不过我的推理过程可没有乱步先生那样吸引人,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啊。”
江户川乱步,异能力据本人所说是超推理。是只看一眼就可以得出案件结果的强大异能力,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过他解决不了的案件。
伊佐那社跟着江户川乱步去过几次现场,近距离的观察过对方一秒指出犯人的强大气势,和平时在座位上悠闲吃零食的样子判若两人。
但太宰治透露那根本不是异能力,只是他本人超强的推理能力和洞察力的作用结果。这也让伊佐那社重新认识了江户川乱步的能力之强。
除开在生活方面的能力稍微差些,江户川乱步可以说是站在另一个世界的人。
不愧是武装侦探社的核心人物。
社这么了解江户川乱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经常被江户川乱步叫过去。不论是打发时间的小游戏或者是去尝试新的点心,亦或者是有意思的案件……如果伊佐那社正好闲着,那么有八成的概率会被对方叫走。
伊佐那社的任务就是把江户川乱步带到现场,旁观他在一分钟内解决案件,适时的给予称赞,然后再把他安全的带回武装侦探社。
不过这个星期有人提前从外地委托乱步去解决杀人案件,江户川乱步就以带新人去见世面为由把中岛敦捎走了,估计有几天都不会回来。
伊佐那社和太宰治出去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和国木田已经清醒并且了解目前的状况了。两个人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为了见识一下让他们牺牲了几天睡眠时间的罪魁祸首,现在他们精神面貌和刚刚完全不同。
☆、16
宽阔的单人套房里设施一应俱全而不显得拥挤,精致的壁纸与华丽的吊灯让它看起来并不像是病房,而是某个可以用来度假的宾馆一般,仿佛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下面翻滚着的碧蓝海浪和洁白的沙滩。
但是下面只是人来人往的街道罢了。伊佐那社收回发散的思维,重新把注意力移到当前的状况上。
“争夺遗产什么的戏码还没有演腻吗?山田夫人。”太宰朝病床靠近几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妆容精致的女人,“能聘请到这样的异能力者,想必花了不少钱吧,而且你又有什么把握确定他拿到报酬后不会反悔,比如……”
太宰治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转头朝恭敬的立在另一边的男人挑眉,“你是怎么想的,管家先生,或者应该叫你杀手先生?”
在太宰治说出真相的那一刻,身穿着制服的男人就放弃了伪装,他收起那令他自己恶心的笑容,死死的盯住对面的那几个人,像毒蛇一般伺机窥视着他们的破绽。
但是前面的两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不好惹,男人权衡片刻还是站在原地,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如果你们过来的话我就把他的时间全部都抽走,乖乖呆在那里或许还可以留他一命。”男人侧过头去,掩饰着他额边要滴落的汗水。
躺在床上的老人白发苍苍,一呼一吸间好像都在衰老,死亡的气息不断在加重,笼罩在这华丽的病房之上。但上次织田作之助和他见面时,他还是位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太宰治嗤笑了一声,目光略带怜悯的看着对面那个可怜的男人,“改变时间的异能力怎么可能那么好掌控,你的异能力是有限制的吧,比如一次只能拿走一段时间……”
太宰治双手插在口袋里,缓慢而又自信的吐出几个字:“五年,没错吧?”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没有人知道……是谁,是谁告诉你的?”男人明显的僵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的盯着太宰治,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睛后不自觉的开始后背发凉。
“只是合理的推测了一下,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太宰治正要再说些什么继续刺激犯人,好给织田作之助提供机会。
“打扰了,到了该测体温的……”年轻又温和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端着托盘的护士刚推开门就被房间里对峙的情况惊住了。
护士无措的后退几步,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但是较高的职业素养让她立刻恢复了下来,她小心翼翼问了一句,“请问现在方便吗?”
“犯人是能够偷取时间的异能力者,过去几年一直在国外行动。查到他的资料可费了我一番功夫,但这不是重点,一会你们唯一要的注意就是千万不要被他碰到,我怀疑他还有别的手段。”
太宰的话在伊佐那社的耳边响起,但是他好像没有时间去思考具体的含义是什么了。
因为他站在最后面的位置,所以离那位护士小姐最近。
伊佐那社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危险的光芒,只来得及把那位吓呆了的小姐推出门外。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身边突然爆发出一股无形的气流,巨大的表盘在他脚下显现出来。
金黄色的西式钟表四周雕刻着复杂的纹路,镂空着精美花纹的指针安静的呆在罗马数字12的下面,从表盘伸出的锁链一条爬上了病床,另一条眼看就要缠绕在社的身上,留在原地的社没有再反抗,任由那冰凉的锁链慢慢靠近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