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睿不是个善茬,你注意着点。”高繁道。
也就刚成年的少年,却在耳濡目染下,对政治有了敏感性,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在心中辗转千回。
难以想象,小时候还跟着李英睿身后的人,帮着李英睿欺负李煦川的高繁,竟然会说李英睿不是善茬。
江砚的挑眉被高繁收入眼底,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小时候归小时候,我现在已然是个大人。”
江砚轻笑,靠在椅背上,目光盯着大门发呆。
却在看见门后钻出来的人后,噌站了起来,吓的高繁一跳。
李煦川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大门的檐下,白净的双手拧着袖子的水。
江砚随手拿过放在墙角的伞,想要过去接李煦川。
李煦川却在看见江砚的一刻,也不管两人之间有多长的露天地方,踩着水花就跑了过来。
在江砚面前站定的时候,发尾都在不停的滴水。
“先生,雨下的好大。”李煦川傻傻的笑了出来。
江砚褪下外袍盖在了李煦川身上,吩咐丫鬟道,“备热水。”
高繁看见落汤鸡似的李煦川,舀了一大口吃食放入嘴里,“六殿下好久不见。”
这下李煦川才看见坐在里头的高繁,目光扫过他手上的东西,眼神瞬间暗了下来,又立马恢复了正常。
笑道,“怎么没听先生说起过和高公子还有交情。”
“你整日里头呆在宫中,能知道什么?”高繁将空碗放下,伸懒腰道。
高繁放下了对李煦川的偏见,但李煦川并不知道,并且高繁的所作所为李煦川一桩一件都记得清楚。
所以看见高繁出现在江砚这儿,并且高繁的样子并不像是第一次来,李煦川捏紧了拳头,笑容僵在了脸上。
丫鬟过来告诉热水准备好了,江砚让人将李煦川带了下去。
李煦川一离开,高繁就凑了过去,“他不好好在宫里带着,大雨天的出来干什么?”
而在转角转身的李煦川,将高繁的举动收入了眼底,他靠的先生是这么的近,而先生并没有表现出抗拒。
李煦川垂下了眸子,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感慢慢侵蚀着他的心脏。
“高公子没什么事情,就先去客房休息,等雨停了再走吧。”
江砚的意思明显是要赶高繁离开,这幅样子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有意思,高繁见过江砚这么多次,自己有些无理的要求都不曾让江砚面露不悦。
“不就是淋了些雨,一个大男人不会有什么的。”高繁一副我哪儿不去的样子道,
他大概猜到了江砚是为什么生气。
因为刚才还好好的人,却在看见李煦川浑身湿透后,情绪明显沉了下来。
让江砚单独和高繁呆在一起一刻,李煦川就浑身的不舒服,冲洗的潦草,连身上的水都没擦干,就拿着衣服朝身上穿。
一路小跑着回来,乖乖的坐在江砚的旁边。
屋内气氛一时间诡异极了。
其他的事情李煦川都不在乎了,因为他发现自从他进门一来,江砚就没对他说过一句话。
意识到这一点的李煦川浑身控制不住的发冷,他想要问问江砚是不是生气了,可对面还坐着一个碍事的人。
最后是江砚撑不住了,他看见李煦川将湿了的头发披散在脑后,也不怕着凉。
一起身,两道视线粘在了江砚身上,李煦川下意识的拉住了江砚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他。
江砚淡淡的看了眼李煦川,拂去了攥着自己衣服的手。
李煦川垂下了脑袋,拉拢着肩膀,委屈和失落就差写在脸上了。
直到一块布巾搭在了他的脑袋上,随后是轻柔的按摩后,李煦川才抬起了脸,小声道,“先生。”
“头发也不知道擦,受凉了怎么办?”江砚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错了,先生。”李煦川道。
而一旁看完全程的高繁觉得这两人有意思极了,外人还以为这场关系中肯定是六皇子要巴结着江砚。
毕竟一个虽然是皇子,但能力是不如江砚的。
可在高繁看来,江砚的种种行为和情绪是把李煦川当成了孩子宠着的,而李煦川明显会被江砚的情绪所牵动。
两人之间好像没他人口中利益交织的冰冷感。
头发不滴水了,江砚才坐回了原处,揉着发酸的手腕。
果然娇养久了,一点小事也能把自己累着,看来锻炼身体这一点在什么时候都不能落下。
李煦川目光留恋在桌子上的东西,这些是他没见过的,但他知道肯定是出于江砚之手。
犹豫了片刻,组织语言道,“先生是新研究了东西吗?”
“你的先生老早前就发明了,我都吃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高繁手指绕着碗口转圈,直觉告诉他,这么说会让自己看见有意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