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吴之隐只要再继续挨一挨蹭一蹭,说几句软话,小妖王的气就没了。
可吴医生也是个犟脾气,不觉得自己哪儿错了,好死不死地说起了欧源。
“欧源是病人,他的检查结果是我看的,治疗方案也是我出的,今天是他第一次做化疗我不得过去看看?他只剩一年多可活的了,你说我能不管他吗?再怎么也要对病人负责呀。”
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小妖王今天好不了了。
他抬起冷峭的眸子,甩了个白眼,一把抓起图纸,长腿一撩去了楼下。
“哎,你――”吴之隐看着他刚正不阿的背影,“怎么脾气这么大。”
吴之隐自己洗了澡,换好衣服,躺到床上。
一只胳膊习惯性地搭过去,身边空空荡荡,睡不着。
头发也没人给吹,从湿到干,枕头被沁湿地深一块浅一块的。
在床上摊了会儿煎饼,吴之隐顶着一脑袋乱发爬起来,“噔噔噔”跑下楼,秦三点像道褐色小闪电似的跟在他后面。
秦深在一楼书房里。
吴之隐冲进了隔壁厨房,不一会儿从里面传出一阵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动静。
秦深扭头往门外看了一眼,继续看他的图纸。
厨房里的吴之隐撸起袖子,找出米粉、桂花还有红糖,凭着上次看桃子姐做桂花糕的简短记忆,揉面给秦深做桂花糕。
顾不上戴口罩,时不时得偏头打个喷嚏。
秦三点在他脚边窜来窜去。
一边做着这个他完全不擅长的玩意儿,一边左思右想。
“狗脾气,谁TM受得了你。你有本事一辈子别跟我说话。”
“我做错什么了?我治病救人还错了?”
“好,就算我做错了,你不能好好跟我说,跟我冷暴力,秦深你TM是欠收拾吧?”
“我TM也欠收拾,还大半夜的给你做桂花糕,蠢货!”
......
吴医生当下的心情,又憋屈又气愤,对自己更是有了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
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出炉,吴之隐蹲在地上越想越生气,“老子不给你吃了。”他抓起一坨桂花糕,也不管烫不烫,一股脑丢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隔着一层墙壁的秦深根本没心思看图纸,从吴之隐进了厨房开始,他就支楞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吴之隐打一个喷嚏,秦深的心就抖一下,打一个喷嚏就抖一下,还没打几个喷嚏呢,秦深就把笔往桌子上一甩,腾地站了起来,要去看看吴之隐到底在搞什么鬼。
站着想了想又板起脸坐回去,继续盯着图纸看,从隔壁传来一阵惊呼。
“秦深秦深秦深秦深――”吴之隐的声音显得很惊恐。
“出什么事了?”秦深警觉起身,脚底装了弹簧似的,两秒跑进隔壁厨房。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讶,或者更应该是惊喜。
吴之隐瘪着脸,脸上似哭不是哭的表情让秦深一把把他搂进了怀里。
在他怀里颤抖无措,秦深脸贴着脸地安抚他。
“你是银狐啊,隐隐。”秦深看到吴之隐身后那根雪白蓬松的大尾巴,声音都变了调。
“啊?”吴之隐慢慢平静下来,思维依然停滞,“这怎么办呐?这怎么弄回去。”
“不急,隐隐,”秦深轻轻抚摸他的背,安慰他,“我教你用妖灵。”
吴之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一条光彩夺目的大尾巴,比丹朗峰顶的雪还要白,比那里的云朵还要蓬松。
这玩意要是没长在自己身上,他一定会觉得好看极了。
“你怎么弄出来的?”秦深温柔地问他。
“我不知道呀。”吴之隐整个脸埋进了秦深的肩窝,莫名其妙地害起羞来。
“你刚刚做过什么没?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情。”秦深伸出手指,碰了碰雪白的尾巴尖儿。
尾巴尖儿跟他的主人心灵相通,也害羞似的缩了缩。
秦深嘴角荡起一抹笑,又伸手过去碰了碰。
吴之隐捂着胸口,抬起绯红的脸。
“怎么了?”秦深看他神色不对。
“好痒。”吴之隐说。
“我知道了,”秦深摸摸他的脸,覆在他的耳边,“下次我们再试试新的......”
“你一脑子的黄色废料。”吴之隐动了动。
“你不是也想到了?我两脑子一个结构。”秦深笑,“今天放过你,走,上楼,我教你把它收回去。”
“嗯。”吴之隐低着头,“我本来打算给你做桂花糕的,你吃吗?还剩了几块。”
桂花糕?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