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深哥醒不了......李辛又出了事,这两个人.......我们担不起这个罪过啊。”易浅接着说。
齐力摘下眼镜,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恨不得把镜片擦出来一个洞。
“你别乌鸦嘴了,”常离拍拍易浅的肩膀,“我们两好好跟着他,不让他出事。”
“跟着就不出事了?”易浅瘪瘪嘴,眼角红着,眼泪快下来了,“齐力还不是跟着......”
“易浅你什么意思?”齐力被易浅戳到了痛处,手重重地往石桌子上一拍。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易浅也火大的很,腾地站了起来,颈侧青筋暴起,“齐力,深哥那么信任你,你TM是鹰隼啊,这都能出事?你让我们怎么想?”
齐力瞪着眼睛怼了上去,“你怀疑我在中间捣鬼?”
“哎哎哎......”常离赶紧站到两人中间,张开手臂拦住了齐力,“冷静一点齐力。”
“你怎么不让他冷静?”齐力甩手拍开常离的手臂,大吼。
“易浅你也冷静点。”常离扭过头,轻声劝道。
易浅深呼吸两下,气鼓鼓地转身坐下。
常离替易浅歉意地看着齐力,“算了算了,都是自己兄弟,都能明白心里是怎么想的,互相体谅一点,现在要一致对外呀,别P事没做成自家人先乱了阵脚。”
齐力也深呼吸着,走过去坐着,低声,“欧源不让深哥带人去,深哥就让我在外面等着,茶室离岸边没几步路,而且只有半个小时,我没想到湖底下有东西,也没想到会出事。”
易浅垂眼盯着地面,没说话。
“这一次我们要寸步不离,不管是深哥这儿还是李辛那儿。”常离从中调和着。
另两人一起点了点头。
刚在上楼的时候,吴之隐就听到院子里的争执声了,那些不是需要他关注的事情,但他能理解,每个人都焦虑着,担心着,还有一肚子的火憋着没处发。
吴之隐推开卧室的门,门外的风把垂在窗边的窗帘吹地翻飞起来,发出“噗噗”声响。
秦深仍然仰面躺着,闭着眼睛沉睡。
吴之隐走过去把窗户关小了一点,再把窗帘往两边拉开,用绳子束住,再走到床边,侧身坐下。
“哎——你要再不醒过来,你兄弟就要打起来了。”吴之隐手掌托起秦深的脸,深深地盯着他,像要把这个人刻进自己的眼睛里一样。
窗边风起,带起来一阵冷香,吴之隐吸吸鼻子,更往前凑近了些,“你又在骗我对不对?你是不是已经醒了?”一枚温软唇印覆在秦深的眼睛上,吴之隐声音更轻,“我要让你重新睁开眼睛......让我等这么久,以后你都要给我还回来。”
秦深呼吸平缓,藏在被子里的指尖微不可查地弹了一下。
☆、第四十七章
吴之隐又在秦深的鼻尖亲了一下,最后亲上了他的唇。
依然是薄薄软软的浅粉色,却被蒙上一层白,像干枯凋零欲坠的花瓣。
“唉——”吴之隐离开秦深的唇,轻轻叹了一口气,探身从床头柜上拿了一管唇膏,把乳白的膏体一点一点涂到秦深的嘴唇上。
“我都没想过我这辈子会给一个男人涂唇膏,”吴之隐伸出手指,指腹蹭掉涂到秦深嘴唇外的透明亮色,顺便又蹭上了秦深的下唇,“不止给男人涂唇膏了,还跟男人亲了......我大概是被我病人把脑子敲坏掉了,”另只手伸进被子里,抓住秦深的手,“被你捡了个大便宜,所以你赶紧醒吧,我的便宜不是什么人都能占的,给你白占你还不醒?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你可想好了。”
吴之隐伸进被子里的手心痒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着了,不由地手指收紧,秦深骨节分明的大手缩进吴之隐的手掌中,没有知觉地松软着,分明没有任何动静。
“唉——”吴之隐不停地叹气,给秦深一根一根地按摩完手指,给他盖好被子,弯腰提起地上的双肩背包往肩上一搭,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下定决心地拉开门抬脚踏出去。
秦三点倏地一下挂在了吴之隐的背包上,“吱吱吱”地叫唤。
“哎哎哎,你下去。”吴之隐曲着胳膊把秦三点兜在臂弯,另只手戳戳它的脑门。
“吱吱吱吱——”秦三点眼睛瞪地格外大,仰着小脑袋看吴之隐,小爪子把他的胳膊抓地紧紧的。
“怎么回事?今天还黏糊上了?”吴之隐下巴在秦三点头顶上蹭了蹭,蹭下来几根金色的猴毛沾到下巴上,飘到了脸上,弄地他连打两个大喷嚏。
喷嚏声也没能把秦三点吓走,它从吴之隐身上蹦下来,抓住他的手指往回拉。
吴之隐蹲到门边,摸着秦三点的脑袋,“小猴子你有什么事吗?我也听不懂你呀,在这儿好好呆着。”
秦三点指着卧室里的那张床,点头如捣蒜,快把脑袋点掉了。
吴之隐扭头看向房内,除了偶尔风过窗棂卷起垂帘一角,房间里安安静静,连秦深的呼吸都是安静。
他捏着秦三点的后脖颈,让它在门边像小石狮子一样蹲好,一根手指点了下它的前额,“好好守着他。”
“吱吱吱吱——”秦三点这天看上去特别焦躁不安,在地上蹦跶个不停,就算不会说话也让人感觉出来它的不对劲。
“你是在担心什么吗?”吴之隐歪头问道,也没指望秦三点能说出人话来,自顾自往下,“你知道吗,我必须要救他......我挺喜欢他的,再说,如果他没了,异界就没了......齐力、常离、易浅他们都会死,我想象不出来,我不能让他们死。”
秦三点的脑子跟吴之隐完全不相通,不停地“吱吱吱吱”,着急地挥着胳膊,吴之隐不知道它到底想干嘛。
“别叫了,老实呆这儿,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吴之隐把秦三点按在门边,起身掩上门,走了。
秦三点交换着短腿儿在门边蹦跶,吴之隐回头瞪了它一眼,“安静。”
抓耳挠腮一番,小猕猴耷拉着眼睛,悻悻地蹲到角落去了。
下楼走到院子里,石桌边坐着的三个人已经心平气和。
易浅站起来,指指吴之隐的背包,“背的什么?”
“没什么,空包,”吴之隐手指勾着背包带子,轻易勾起,显得包很轻,继续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