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悲欢]

　　第18节横祸

　　我们的车子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移到卫生院门前。小弱的妈妈带着我和小弱在卫生院里打听了好一阵，才知道蓉蓉的奶奶在一个星期前就出院了。我们按照蓉蓉的奶奶住院登记的地址信息，很快就找到了蓉蓉的乡下老家。

　　蓉蓉的老家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得多。看上去竟然和我家一样的破落和寒伧，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生机和活力。我忍不住黯然伤神，感慨万千。

　　我们走进蓉蓉的家里。蓉蓉正在埋着头写着日记。眼前的蓉蓉面容憔悴，双目红肿，目光呆滞，神色木然而忧伤，以前萦绕在她身上的快乐荡然无存。她无助地看着我们坐下来，也不打招呼。我想她已经被悲痛折腾得麻木了。

　　小弱的妈妈对蓉蓉说明来意。蓉蓉既不点头同意，也不摇头拒绝，良久才幽幽地说：“我只想等妈妈早点回来陪着我。”蓉蓉的话一出口，善良的小弱母女又不约而同落起了眼泪。我的心也是奇痛无比。我想蓉蓉还是那么天真，直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她的妈妈犯下的滔天罪行，仍在可怜兮兮地等待着已经不能回来的妈妈。

　　“蓉蓉，你的奶奶呢？”小弱的妈妈擦着眼泪关心地说，“是不是还躺在床上休息，她的病情好点了没有？”蓉蓉听罢，忽然号淘大哭起来。过了好一阵，蓉蓉才断断续续地说：“奶奶已经死了，在一个星期前就死了。”

　　这个结果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当蓉蓉话一出口，我们无不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小弱的妈妈稳重些，一阵的沉默之后，她便开始安慰起蓉蓉来。我和小弱则一直不敢开口说话，怕蓉蓉对我们怀恨在心，我们的言语会让她更加痛苦。

　　后来我们才知道，李莫虽然有钱，但毕竟是个蛇蝎心肠的人，她很少拿钱给蓉蓉的奶奶用。蓉蓉的奶奶在很多年前就成了五保户，生活过得十分凄惨，常年累月孤苦伶仃。营建镇的百姓都很同情蓉蓉的奶奶，大家常常给蓉蓉的奶奶提供物质上的帮助，蓉蓉的奶奶才勉强维持着艰辛的生活。

　　这次蓉蓉的奶奶虽然身患重疾，但并不危及性命。只是李莫被抓的消息传入蓉蓉的奶奶的耳朵后，蓉蓉的奶奶知道原来李莫一直在外面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她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当即气得不能言语，口吐鲜血，后来撑了几天便断气了。

　　由于李莫的财产和银行帐户全部被查封冻结，蓉蓉的奶奶死后在医院停尸两日。镇政府的领导得知后，出钱支付住院费和办理丧事。周围的百姓也七手八脚的来帮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才将蓉蓉的奶奶送上山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