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晔看看费鸣鹤,见他也颔首同意,又对阿道:
“那你去吧,就这些事情。”
阿小一直埋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点点下了台阶往门口走去。
暖晴一脸喜色,俏生生叫了声阿小哥走吧。
承晔收回在青枚背后的目光,望着费鸣鹤,“会不会有问题?”
费鸣鹤温然一笑,“无妨,一切都在我掌握中。”
回头才见小禀义仍然呆呆立在门口,又一阵冒火,指着她咬牙道:
“你……你是个孙猴子,没人镇得住你了!”
又向院外高声喝道:“童管事呢,把他叫过来!”
立时有小厮在门外应声是,向外院跑去叫人了。
谁知小禀义听了这些话不往外逃,反而扭扭捏捏地走到廊下,站在他面前。
“江……”,承晔抬手指着他,“小禀义……你”,差点咬住自己舌头。
恼怒地一顿足,一定要把这惹祸精的名字改了不可,每回想要指名道姓教训她两句,总感觉是在骂禀义叔。
“那个不是……二爷。”
小禀义手掌揉了揉鼻头,右脚脚尖磕向地面,又抬头望着他说道:
“二爷,方才小姐没让她进来,我见那丫头总想进来看看,不好直接拦着,就把她堵在门口说话了。”
她跺跺脚神色恼怒,“二爷不要觉得我什么事都不知轻重好不好!”
说完摔手就跑了,门外疾步跑回来的小厮见状呆了呆,战战兢兢地靠在门上道:
“二爷,童管事被表小姐叫住了,马上就过来……祖家少爷跑了!”
“呵……”
承晔顿觉无力,站在廊下双手握拳,“这些熊孩子都没有让人省心的,天天给人添乱!”
费鸣鹤嗤声一笑,“你难道不是小孩子?祖老尚书手眼通天,在京都找个人想来不难,咱们就别替他操心了!”
“正是正是”,承晔赧然道。
二人刚跨过门槛便听到身后呼哧气喘的声音,转身一看,童管事滚圆的身子将月洞门充塞了半边。
他一手扶墙一手捂胸,喘得直翻白眼。
“二……二爷,出什么事了?”他道。
原本是要他看好小禀义不让她再闯祸,方才小禀义已经解释过事由,如此承晔倒是一时愣怔住了。
“哦……咳咳”,童管事弓腰连连咳嗽几声缓过一口气。
“二爷交代要查的那个事,那……那琵琶女不见了!小人去查了她在京中的身份,托关系打听核实,她是做的假身份。”
那女子名为风四娘,原是在京中教授权贵人家小姐琵琶技艺的,在京都权贵豪门中间有些盛名,因此偶尔会被邀请参加宫中宴会。
她的身份伪装得很好,若不是今日发现她已离开住处惹得自己一无所获没法向二爷交代,也不会费尽周折去查她的身份。没有卫家的影响力和手段,托了关系想必也查探不出来她身份有问题。
“咿?”
这倒有些意外!
承晔原本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本着谨慎行事多一重保险的目的让童管事去查琵琶女的,本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一查倒更蹊跷了。
先是刻意在自己眼前引起注意,之后又立即消失。
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查什么琵琶女?”
费鸣鹤疑惑问道。
承晔便将今日出宫路遇琵琶女之事详细说给他听。
看着一老一少两人转身又回到房中关上房门,童管事发软的双腿一阵摇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童大管事,童大管事!”
一边的小厮吓得跳起来,跑过去搀扶他。
“亲娘啊”,童管事拍着大腿哀嚎一声,“今天真是要死人啦!”
童管事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少爷往后不要老是找他做事,阿弥陀佛!
“这个人应该从两点入手去找,琵琶技艺高超,还有武将的家世渊源,有这两样特征的年轻女子不多。”
费鸣鹤听了承晔的讲述,细细分析着。
弹一手好琵琶的年轻女子很多,但是乐曲中能弹出兵戈铁马之声的,只能是对军人和战场很熟悉的人,且身份不低,这样的人家出身的女子才能有如此领悟力,将心中的沙场之声化作手下流出的乐声。
况且,她在京都周旋于名门贵胄之家教授琵琶技艺,多半也是因为对京中权贵有所了解的缘故。普通的教坊司出身之人,是不可能在权贵豪门之家随意登堂入室的。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查,你全力准备去突伦的事。”
承晔郑重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