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他跳出房外问已近疯癫的珈蓝,谁知珈蓝竟抓住她袖子哭喊,“是你?是你吗?你杀了他?”
德伯德婶跳脚喊道,“你这贱人胡说八道!”
后面站着的几个青鸾书院的学生却神色复杂,相护对视之后神情更是暧昧难辨。
文非吾皱眉,看看房内地上躺着的人,又看眼前的珈蓝。
“所以这个人就是那个人?”
听方才珈蓝说的话,想来是被杀,只是不知凶手是谁。
非吾站起身唤过一个学生吩咐道:
“这里出了人命,你们速速去报官!”
几个学生大惊失色,颤抖着应下,便一起往山下狂奔。
不到一个时辰之后,便有差役闻讯赶来,身后还有一对哭哭啼啼的中年男女,自称是白秀才的哥嫂。
非吾将差役带至现场,简略讲述了发现尸体的经过。
有差役检查现场,一名仵作仔细查探尸体身上的伤痕,捕头在非吾的提醒下去见珈蓝问话。
白秀才的哥嫂两人,见到尸首之后便捶胸顿足嚎哭个不停,被方才跑去报案,又尾随差役回来的几个书院学生搀扶起来,安顿在小屋门前坐下歇息。
那白家夫妇见到珈蓝和非吾之后眼睛都红了,死命冲过去指着非吾道:
“一定是你,是你杀了我弟弟!”
非吾不愿与他们多言,捕头走过来安抚了二人。
“二位痛失亲人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出口的话要慎言,从尸体当前伤口上的状况来看,不是他杀,这样的话两位不能再说了。”
“是他,一定是他,他和我小弟因为那个女人结了仇,昨天小弟回家还说草庐里的人威胁着要杀他,过了一晚上人就没命了。”
白老大话喊得声嘶力竭,赤红双目盯住非吾,怒火几乎夺眶而出将他焚烧成灰。
一直默默检验尸体的仵作也揣着手走过来,“这位大哥,你说的话很没道理。”
他指向那干净没有丝毫血迹的尸体,“你兄弟没有中毒的症状,全身上下只有那一个伤口,但是一点血迹也没有。”
仵作伸出两只胳膊,“我们这样的活人,谁受了伤不是血流如注,何况是胸口的伤?我问你,你兄弟尸体上为何只有伤口没有血?”
白老大和自家婆娘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仵作看他们神色松动,吸吸鼻子说道:
“你这兄弟行为不端整个府城的人都知道,前几日听说你们弟兄两个因为几两银子还起了争执?”
仵作眼一翻,站在众人中间大声说道:
“我是很清楚的,如果是人先死了,之后再用匕首捅入胸口,伤口就不会流血。”
他指着还在屋内的尸体,“尸体的伤口就是如此,我甚至还怀疑是有人见他死了这才在他胸口捅刀,拿这个伤口讹诈旁人!”
捕头和几个差役对白家两兄弟的情况也很是了解,都很赞同仵作的话,听完这些分析纷纷摇头,神情不屑。
那捕头上前拍拍白老大的肩膀,“我们验过尸首的伤口,没有差错,所以……还是把你兄弟收敛下葬吧。”
他摇摇头,向众人颔首,“如此,我等便告退了。”
起伏不平的山道上,捕头和仵作一面下山一面闲聊。
“这尸体也是奇怪,我干活十多年了,也没瞧出那里异常。”仵作道。
“可能是白家老大想要讹诈文公子和那女子,所以特地将尸首刺出伤口偷偷放在那女子房里了吧。”
捕头拈着短须沉吟,这事情确实费解,但是作为办案老手,他们只相信事实。
“方才文家公子那两个仆人特地跟我说,昨日确实是家里下人跟白秀才起了冲突,文公子本人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白秀才其人,昨日已将那女子赶出去别住了,文公子跟这女子断了关系了。”捕头道。
“嘿嘿嘿”,仵作笑得别有深意。
“这种男女之事啊……嘿嘿,谁又能说得清呢?文公子这样的家世人品,那个姑娘不是硬着头皮往里闯呢,况且是这女人。”
一个差役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此时也凑上前来说道:
“我也听说了,这女子当时啊……假装昏倒在山路上等着文公子去救,救回之后不走了,就在人家隔壁住下,天天往他家里来,你说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到一个男人家里头去会有什么事?”
众人一阵哄笑,还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呼哨。
“没错,一来二去,眉来眼去,那不就拜了堂,洞了房嘿嘿……”
“结果这女子还跟白秀才这种无赖夹缠不清,啧啧啧……”
“所以我说啊,这窑姐儿出身的,没一个好东西,就是贱人贱种……”
“那要你们这么说,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要是文公子我也想杀人,把这对狗男女一起杀了。”
“文阁老虎父无犬子,不会这些真的是文公子做出来蒙蔽我们的假象吧?事实上,他杀了白……”
“办过多少人命官司了,还在这儿瞎猜。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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